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已经离开家十五分钟,邵行禹原本看着梁矜,被梁矜要求去买烟,回去之后发现家里没了人影。现在沈轲野也知道她不见了。
宋佑晴看到了来电显示,劝告:“接吧。”梁矜笑了,问:“你这么笃定我会说你想要的话?”少女乌黑的长发盘在帽子上,一身干练的打扮,笑容干净又讥诮,她漂亮又锋利,像是冲锋骑士手中不受束缚的利刃,梁矜嘲讽:“宋佑晴,有没有可能我是个人呢?”
她不是木偶,更不是她手中的棋子。
她没有什么附加价值,所有的意义都来自于是沈轲野女友的身份。但在宋佑晴和沈轲野的权利与正义与否的争夺棋局之中,梁矜是变数。梁矜也有一颗想要保护心爱之人的心。
少女眼皮不动,当着宋佑晴的面接听了沈轲野的电话。她没有丝毫犹豫说,“我们分手吧。”
好像练习了千次、万次。
时间仿佛有了断层,宋佑晴彻底呆住了。
同一时间说出口的话,沈轲野还在问“你在哪儿”,听到的那一瞬,耳畔好似有千钧万钧的雷响,他复杂的心绪想要找到突破口,事情太多,他只能笃定说出最重要的判断"你去见宋佑晴了”。
梁矜一顿,黯然垂眸,意识到爱上某个人的后果是疯狂又执拗的占有欲,少女抿着的唇微弯,违背本能告诉他,“沈轲野,我不喜欢你。”冰凉的声线没有温度。
梁矜这一生从不相信一个人有对另外一个人无私又不顾一切的爱。但她总是下意识地保护所有人,因为她一直在探求这种她不相信的爱的存在。她想,她找到了。
德.州扑克里有个术语叫Nice Fold,特指玩家通过精准的概率计算,在避免更大损失的前提下及时止损,主动放弃当前牌局的决策行为。手持弱牌的玩家就该果断弃牌避免跟注*。
沈轲野教她的。
梁矜语气无波无澜:"放我离开吧。”
沈轲野已经被助理通知了SNS上的消息,也知道了梁矜在哪里。他脸色变化,按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冷声质问:“宋佑晴逼你了,是不是?”梁矜自顾自说:“你赌输了,跟她没关系,是我不喜欢你。我要回家,我很早就买好机票了,就在明天下午。”
她一直害怕走上绝路的宋佑晴迫害自己的妹妹,所以所有的安排没告诉任何人。
沈轲野质问:“梁矜,你才跟我说要跟我结婚。”梁矜说:“那是骗你的,沈轲野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利用不是吗?我讨厌别人强迫我,你说我把你当傻子,但你没有给过我尊严,"她语气很平静,“电影拍完了,沈轲野,现在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沈轲野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说,他可能会阻止,也可能会恨她,但梁矜心意已决。
梁矜很清楚,宋佑晴一开始想把她赶出港区,如此大的态度转变只是因为沈轲野的爱把她高捧上神坛。
沈轲野冷笑一声,说:“我来找你一-”
梁矜没有听,她像是个胜利者挂断电话。
世界错乱痛苦,无人幸免,但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命运给出难题,她选择换个解法。
梁矜想在晦暗的世界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所有她爱的人遭遇的痛苦降低到最低,她自己受伤就可以了。
华庭之上,节日气息如此隆重,她简单的穿搭好像还是初入港区那个单纯的少女。
梁矜露出微笑,高仰下颌,“也许咱们俩之间也有场博弈的赌局,但是不用介绍规则了。”
她一字一顿宣判:“宋佑晴,我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