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站着的儿时玩伴姜时愿，正是他刚才在十字路口遇到的，那位无论如何都想要收他为徒的古装少女。
绝对不可能认错。
也只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才这么硬核。
她就是小时候那个张牙舞爪的姜时愿？
一岁以前，林远妈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哺乳，恰好当时姜时愿妈妈刚生产不久，于是连带着林远一起，喂养了小半年。
一岁抓周那天，林远远远地看见姜时愿朝自己爬过来，呲牙咧嘴，目露凶光，吓得他抓起地上的一只毛笔便准备迎敌。
“小远这是……攒了个剑花？”姜爸爸面露疑惑。
也许是抓周仪式真有奇效。
四岁那年，姜时愿刚开始识字，林远已经熟背《三字经》。
六岁那年，姜时愿以三包辣条的高价把自己卖给林远当童养媳，还被骗着签了张歪歪扭扭的婚书。
姜爸爸得知后气得说不出话，也跟着发抖。
晚宴上，姜家二叔的女儿因为考上了之江大学，算是荣归故里，坐上了离主座最近的位子。
分高的先动筷，分低的后夹菜！
至此垄断了饭桌上最大的呼吸权，往后十年下来，二叔家压得其他家再也抬不起头。
那天大表哥脸上的屈辱，林远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历历在目。
族堂之上，衮衮学霸！
只因他早年间毕业于华清大学……
直到八岁那年暑假，一切都变了。
一般的孩子，哪怕成年人，都没办法熬过那么长时间，大多都直接烧没了命。
林远倒没被烧成智障，但相比于他小时候的早慧近妖，现在最多只能算是……普通人里偏聪明的水平？
这场怪病还给林远留下了个“极端嗜睡”的后遗症。
从此以后，他每天上课睡觉，下课睡觉。
成绩自然一落千丈。
自从睡眠越来越多以后，林远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好。
以至于轻轻松松破了学校运动会的各项记录，奖牌拿到手软。
看着墙上的《三好学生》、《学习之星》，变成《小健将》、《体育标兵》、《田径小飞人》。
……
随着雷声渐歇，一直背对着林远两人的少女的身体缓慢放松下来。
“客气啦，都是我分内的事。”护士小姐言语礼貌但情绪机械。
林远低下头，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双腿。
林远：“……”
他下意识觉得，这就是少女之前说的“未能携带的法器”。
“嗯？”在弯腰的那一刻，她动作停住了。
林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身旁的护士。
“两位既然认识我就不多作介绍了哈，我还有亿点点工作要忙，先撤了，你们慢慢聊。”
林远轻叹一口气。
“你倒是颇有些孝心，为师很满意。”
林远望了望窗外，确定这是住院部 17楼的病房，沉默两秒。
难不成你是直接从下面跳上来的？
“吾辈修行者，不必过多在乎凡俗礼节。”
姜时愿当即盘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