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幼时有些像。”
“这白吗?"裴长渊站在一旁,盯着皱巴巴的婴孩看,孩子浑身通红,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白了,不过心里头还是软的。宁国公主笑了,“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已经算是白嫩了,川儿随了他爹,生下来黑得多。”
“思思肤白,定是随了她。"小家伙闭着眼睛在睡觉,裴长渊也看不出个什么花样,却还是舍不得眨眼。
“你来抱抱他。"宁国公主见他目不转睛的样子,虽说不是初次当父王了,但前头的大郡主,他定然没这般上心。
宫里头子凭母贵,母亲得宠,孩子才能得宠。裴长渊苦笑着摇了摇头,“别了,我怕抱不好。”这么小的孩子,看着才巴掌大,他生怕弄伤了孩子。“多抱几次就熟练了,"宁国公主打趣他,“你和川儿他爹一样,我生下川儿的时候,他也是不敢抱,后来就会了。”
“等他长大一些吧。"裴长渊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孩子的脸颊,比上等的丝绸还要柔软,心里头被填得满满的。
从前看大郡主时,完全没有这种成为父亲的喜悦,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也是带着他的期盼降生的。
更因为这是明思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孩子。
“主子,您醒啦!"银烛惊喜的声音传来,“殿下,公主,娘娘醒了。”宁国公主连忙抱着孩子过去,裴长渊脚步一顿,跟在身后。明思生下孩子因为力竭昏睡过去,但心里也惦记着孩子,没睡多久悠悠转醒。
醒来还有些迷糊,屋子里燃着香料,驱散了生产的血腥气。“来,看看孩子。"宁国公主抱着孩子弯腰,凑到明思跟前。明思眨了眨眼,先注意到的却是宁国公主身后的太子,“殿下。”“我在。"裴长渊坐到床沿,握住了明思的手,“辛苦了。”明思这才转头去看孩子,小小的一团,皮肤红通通,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肚子空了,心却满了。
“孩子健康吗?"她最担忧提前发动害了孩子。“康健着呢,柳太医说了,孩子长得很好,尽管放心,"宁国公主笑着说,“眉眼和他父王小时候还挺像呢。”
明思松了口气,露出点笑来,“好。”
宁国公主看得出来明思才生产,很是疲乏,便说:“我抱孩子让乳母照看,你再睡会。”
她给了弟弟一个眼色,抱着孩子到隔间去了,两位乳母正在等候。宁国公主一走,床榻间就剩下明思和裴长渊了。两人的手还握着,裴长渊望着日思夜想的姑娘,先开口:“身上可有不适?″
“并无大碍,"明思望着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眼角就滚下泪来,“我还以为见不着殿下了。”
“说什么胡话呢,"裴长渊一见她落泪,心都要碎了,连忙俯身为她拭泪,轻声哄她,“你才生完,切不可哭,别伤了眼睛。”指腹间全是明思的眼泪,灼得裴长渊的肌肤像是破开了几个口子,烧滚的油往血肉里迸溅,疼得他胸口沉重得压了几块巨石。先前气她不喜欢自己,气她不回应自己,可方才站在院子里,他想的只有让她活着。
十几日不见她,折磨的哪里是她呢?分明是自己。罢了,罢了,孩子都为他生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喜不喜欢,他都认了。
裴长渊伸手搂她入怀,掌心揉搓着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我们不闹了,好吗?”
明思埋头在男人怀中不断鸣咽,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泪水沾湿了太子锦袍,抽噎着点点头,“好。”隔着衣物,裴长渊的心口却被她的泪水烫熟了,溃不成军,“乖,别哭了,是我错了,向你赔不是,待你出了月子,想怎么罚我都成。”管它对与错,他们之间,何必分得清清楚楚,他是男人,理当多承担一些。明思哭过一场,发泄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殿下,我饿了。”裴长渊让人去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堆叠起枕头,让明思靠着,用帕子擦去她面上的泪水,“再不能哭了,伤了眼睛不是小事。”
明思点点头,眼睛微红,一张小脸却是苍白,毕竟生完孩子,体力耗费巨大,瞧着我见犹怜。
裴长渊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下,“又瘦了,往后得盯着你用膳。”冯忠总说风荷苑一切都好,可别人说得再多,也不如他亲自瞧一眼。今晚他算是煎熬够了,好在还有机会弥补于她。范嬷嬷端上来小厨房温着的膳食,明思现在没什么力气,说想喝粥。裴长渊接过那碗鱼片粥,搅动瓷匙,吹凉了喂到明思唇瓣,“烫吗?”他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算不得熟练。
明思咀嚼粥,眼里噙着笑,摇了摇头,“不烫,好吃。”“多吃点。”
难得再见到她的笑,裴长渊心里压着的巨石可算是挪开了,比得了儿子还愉悦,喂饭的动作逐渐娴熟。
明思仍疲惫着,便不大想说话,一个喂,一个吃,彼此不怎么开口,却满是温馨,再不似从前尴尬的景象。
范嬷嬷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风荷苑的天要晴了。
喝过粥,明思又睡下了,孩子健康,与太子的芥蒂也解开,便没什么可担忧的,没一会就睡熟了。
裴长渊在床沿坐着,看了她好一会,相处了一年的日夜,她睡着什么样怎么会不清楚呢。
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