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老铁们,我现在位于素有华夏文明龙脉之称的秦岭为大家进行户外探险直播!”
“感谢老铁们送来的小红心,欢迎老铁们点赞关注----”
此刻却正挂在秦岭某棵歪脖子松树上思考人生。
“粉丝还没破千,先破了相...“我摸了下颧骨火辣辣的擦伤,指尖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像只树懒似的挪动身体,慢慢扒开潮湿的苔藓一看,竟是面糊满绿锈的青铜镜,镜钮雕着个呲牙咧嘴的狼头,那狼眼似乎还泛着诡异的红光。
整片山崖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活像老天爷掀了麻将桌,顷刻间,我就似那散落的麻将牌,随着碎石泥土一起滚落了山崖。
我发现自己四仰八叉躺在草窠里,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领头的络腮胡大哥一开口,那浓重的陕西口音差点让我笑喷:“兀那细作!穿得跟个花鹁鸽似的,速速报上名来!”
我赶忙起身,拍拍冲锋衣上的灰:“大哥,戏瘾挺足啊?你们是哪个影视城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啥,我辽东游侠儿陆川!”我急中生智飙起东北话,同时悄悄摸了摸兜里的青铜镜,“我刚刚迷路了,纯路人一枚!”
络腮胡旅帅却冷笑一声,刀尖挑起我背包的拉链:“游侠儿用妖法变戏囊?拿下!”
当我被麻绳捆成端午粽子时,终于看清他们铁甲内衬打着补丁的旧麻布——针脚粗糙却结实,天哪,我这是真穿越了啊!
“陆郎君好大胆子!”押着我的那个小兵脸色煞白,“竟私藏朱砂符咒!”
我瞅着辣条包装上红油汪汪的字样,差点笑出眼泪:“兄弟,这是零嘴儿!不信你嗦喽一口?”
他疯狂扇着舌头,活像条被烫到的狗。
我缩在麻绳里欲哭无泪,怀里的青铜镜却突然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热度。
“都别动!”我吼得自己耳膜疼,“有伏兵!”话音刚落,一支鸣镝箭“嗖”地掠过耳尖,精准扎进我身后的桦树,箭尾白翎簌簌乱颤,惊得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别问!趴下!”我一个驴打滚躲到巨石后面——眼前又浮现出一行字:【十秒后箭雨覆盖。】
等箭雨停歇,络腮胡看我的眼神儿像见了鬼一样。
他粗糙的手指在我腕子上留下几道红痕。
哪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青铜镜不知啥时候竟裂了道细纹。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营地。
络腮胡子也没怎么盘问我的来历,直接扔给我一套粗布裲裆和皮甲:“去跳荡营报到!”
在被扔进“跳荡营”那晚,我深刻理解了啥叫大唐特色PUA。
“跳荡者,冲锋陷阵九死一生也。”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活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他那只独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我默默掏出背包里的扑克牌,在油灯下洗得哗啦作响:“哥几个玩过斗地主不?。”
一刻钟后,我脸上贴满写着“怂”字的桑皮纸——算我轻敌了,这帮孙子记牌比记老婆生辰还准!
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了那身祖传臭味的裲裆甲,决定自己搞点小发明。
我兴奋地比划着,藤条在我手中灵活地穿梭。
他粗糙的手指戳着我精心编制的网格,一脸嫌弃。
“陆跳荡!你裹的这身破藤条,是要给敌军演傩戏?”
劈柴就劈柴,老子现代是炊事班精英怕过谁?直到我看见那柄锈得能当狼牙棒的斧头,斧刃上满是缺口,木柄上还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我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
“陆兄弟,你说这酒淡出鸟来?“他舀起一勺浊酒晃荡,酒液浑浊得像泥浆,“蜀地烧酒虽是好货但要三文钱一升!可惜咱兜里...“
图纸上复杂的管道连接让老吴的眉毛越挑越高。
老吴捧着陶碗,手抖如筛糠:“陆兄弟,这玩意儿为啥子是绿莹莹的?”
我闻了闻75度医用酒精的芬芳,拿起陶碗跟老吴一碰:“来,老兄,感情深,一口闷!”
他咂了半口,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日你先人板板!喉咙烧起火了!”
帐外炸了营,有人高喊“走水了“。
我被罚去守粮草垛那晚,月亮亮得像LED灯。
我捏着饼蹲到三更天,终于瞅见那道鬼祟黑影。
他蹲在乱葬坑前摆弄陶罐,嘴里念咒似的嘀咕,罐里爬出的蜈蚣竟长着人脸!
“何人在此!”尖细嗓音刮得耳膜疼。
脚步声逼近时,怀里铜镜突然发烫,镜钮狼眼红光一闪,远处山林骤然传来狼嚎。
第七日,旅帅把我拎到中军帐。案上摊着我画的“陌刀·改”图纸,监军卢御史捻着山羊须冷笑:“此等奇技淫巧,莫不是高句丽细作所为?”
卢御史突然截断话头:“陆跳荡可知,私造军械者,斩?”
旅帅憋笑憋出猪叫声,卢御史拂袖而去前撂下话:“妖人惑众,迟早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