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财入一家之囊,富可敌国毫不夸张。阿麒心中还有一种猜想,但太过于不敬,她不敢说出来。家主这架势,不像是给少爷招医,倒像是招……妻。
毕竞那女子闯入的是小少爷的浴室,那场面……也有很多人看到了。“你说什么??“宫骊不可置信地叫出声。“吵什么呀,你娘亲口说的,让我贴身跟着你,给你治病。若是治好了,就送半副身家给我。”
“娘她疯了吗?不可能,这怎么值得…"宫骊喃喃。“你不值得,可是我值得啊。“元鹿歪头,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才在外面可是很抢手的?”“人才?你?哼,污人清白看人身子的人才吗?”“什么啊!之前扒着我不放手的是谁啊!"元鹿直起身子瞪他,又趴下去用宫骊能听得见的音量咕哝,“明明说着清白清白的,却一点都不知道羞,还把那事天天挂在嘴上,真要满世界都知道了才好……”宫骊怒目:“你!”
元鹿对上:“我说错了吗,略略略。再这么不羞下去你只能嫁给我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宫骊被她气得一阵头晕,像要发病了。可偏偏神智清明,身上也力气充沛。还真像元鹿说的一样,她身上有着莫名其妙的力量,能让宫骊发病时不那么难受。宫骊还记得那黑暗中的清新舒适的气息……像是温暖的光源,让人迷恋不己…….
宫骊又是面红耳赤。
元鹿看着他,发现健康的宫骊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穿戴齐整的宫骊通身自有一股少年风流的贵气,颈上戴着长命锁、如意符、金玉珠缨,各种宝石层层叠叠,腰上更别提一堆配饰,黑发束进华丽金冠,唇红齿白,腰身纤窄挺拔,如庭中玉树,绿叶滋荣,生机勃勃。
此刻他面带怒意,眼睛睁圆,眼角上挑,面上晕红,压倒桃花。所以元鹿才答应了宫迁的要求,留下来给他治病。都是建模惹的祸。
元鹿没想到名满天下的财神宫迁,看上去更像是个粗豪的武人,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她城府深藏,眼中深邃精光,不可逼视。而且,宫迁竟然有一只眼睛是看不到的,此前没有任何人和元鹿说过这件事。看来位置高到了一定地步,缺陷也会变得不值一提。不知为何宫迁对她一阵打量后,忽然问起她是否去过鬼城。元鹿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宫迁却哈哈一笑,说她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好运道,这可不常见。元鹿只好顺势承认,自己是在鬼城中取得的。宫迁眼中更是欣赏,似乎把她当成了勇闯鬼城的野心家,元鹿不知怎么告诉她这是鬼城中人送给她的生辰礼。
宫迁郑重地拜托她,留在宫骊身边医治他,其中食宿费用不论,一应由宫家承担。能治得好宫骊是最好,若是治不好,宫家也不会怪罪,只希望她能多多让宫骊发病缓解些,治标不治本也好。
元鹿觉得有点怪,却不好说。宫迁那个态度,似乎只希望宫骊活着就行,至于活成什么样,她另有一番看法。不过,毕竞她才是病人家属,元鹿无所谓。这位宫家家主日理万机,很忙碌的样子,其实没和元鹿说多少话。临走的时候,她走近元鹿,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只有力的大手粗糙而热意蓬勃,还带着着早年留下的茧子,是一双江湖风霜中磨炼过的手,重重落在元鹿肩头,和宫驱养尊处优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元鹿屏住呼吸,等宫迁走后,疑惑地摸了摸薛老板送给她的辟邪符。这个辟邪符清正灵光,符合薛老板一贯的能给元鹿的都是最好的作风。也因此,元鹿能够隐约对不干净的东西有些感知。她刚刚好像,在这位正当壮年、雌姿英发的宫家家主上闻到了腐朽的死气?
元鹿笑嘻嘻:“所以咯,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对我好一点?叫声姐姐?″
宫骊牙齿咬紧,腮帮子都鼓起一点:“你想太多了!”元鹿进了宫骊精美阔大、温暖如春的房间,一个房间比一间屋子都大。她先是被里头豪华无比的陈设、到处金灿灿的布置晃得眼睛疼,仇富心理上来了。就连桌上的茶都是千金一两的岐山嫩芽,她吨吨吨狂喝几杯,仍然没压住眼红。加上元鹿百无聊赖等他醒来的时候,看着沉睡的小少爷的侧脸,富贵精华集于一身,放在整个奢靡房间中如笼中宝珠,毫不逊色。看着看着,元鹿忽然灵光一闪,看出了自己眼熟的来源一一
那个在城外把她当小叫花子、随手抛给她一个金元宝的红衣人不就是他吗!此刻新仇旧恨一起,元鹿故意气他,欣赏小少爷的怒容。宫骊腾地站起来,冷笑又冷笑:“我娘说了是她的事,我身边的人我说了算。能不能让我承认,就看你有几分真本事吧!”甩下这个狠话,宫骊和元鹿的宣战算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