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咽。陈太后不是讲食不言之人,上回她陪着用膳时两人还有的说呢,今儿就成了这样子。
崔兰焙也不是非要说话,她就是受不了桌上低沉的气氛,也太压抑了,她觉着这么吃完饭,回头她一定会不克化的。拿过公筷,她先给陈太后夹了筷子粉蒸肉:“这个很软糯入味儿,太后尝尝。”
陈太后看了眼碟子里的粉蒸肉,却没动,仍是吃着自己那份儿清蒸狮子头。崔兰惜也不管,又拿过调羹舀了个狮子头到卫王碟子里:“表叔你用一个,很鲜。”
见卫王不动,她伸脚往他那儿踢了一下,还好桌子不大,将将够到了他的靴子尖。
卫王终于抬头,在崔兰情直勾勾地眼神下,夹了狮子头到碗里,就着米两囗吃了。
陈太后见了,夹到馏鱼脯上的银箸停了一下,最后返回来夹了碟子里的粉蒸肉送如嘴中。
边上服侍的齐安夏姑姑四人都要喜极而泣了,崔兰情并没见好就收,又一人碟子里夹了个三丁包,这回两个很有默契地一起夹起咬了。
一个包子下去,陈太后赞了声:“今儿包子比先前好吃。”“嗯。"卫王给了应和。
陈太后脸上和悦起来,胃口也开了,又夹了个三丁包子吃了。而卫王不但用了两碗米,还将剩下的半盘子三丁包子都吃了。等撤了饭桌,三人坐那里喝茶消食时,齐安几个在跟前服侍时,但凡经过崔兰情身边时,都不忘给她一个喜欢到不行的眼神,真的是自家孩子咋瞅咋好。喝了半盏茶,陈太后对卫王说道:“和你说一声,我已将我的嫁妆清点好了,准备这两天就退回陈家去。”
“嗯”卫王一点不惊讶,只问,“每月两千两够么?”陈太后却有些意外:“真有这么多给我?”“嗯,等明年还能多些。”
陈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那么大花用,还是一个月一千吧。”“不够我再来拿。"卫王的意思还是按一个月二千给。陈太后没再反对。
崔兰情心里直叹气,明明没想来拿,不会说“短谁也不能短您的银子”,说句"银子就是底气"也好啊。
陈太后纵退了嫁妆,几十年皇后太后做下来,手里也不会缺银子,这会儿拿卫王的银子,不过是想要卫王的一个态度。不过两人之间的僵硬也不是一回半回就能缓和的,今天这样已是小迈了一步了。
崔兰情就问:“到时谁往陈家去呀?”
她这一位却给陈太后问住了,现在的定国公是她侄子,齐安四个都是陪她多年的,陈家一众都要拿长辈来待的,这要出面给她退嫁妆就显得不好看了,倒像她这里只有一群老迈的可用。
其实她更介意的是,退嫁妆这样的事就该血脉后代出头来办,不然落在人眼里就是晚景凄凉,连个倚仗的后人都没有。这事儿卫王出头最合适,可对着卫王,陈太后却开不来口。崔兰惜就是想到了才问的,她搁卫王后背推到:“表叔去呀”陈太后看向卫王的眼里就淬了光:“那你去?随你哪一天有空都成。”崔兰惜就见卫王的后背僵了下,随后沉声应了:“明儿我来。”自个儿的表叔自个儿疼惜,崔兰情笑嘻嘻转到他面前:“到时表叔安坐在马车里就好,侄女到前头给您应承。”
陈太后也知道为难了卫王,崔兰情这样一说,她直说好:“对,对,你表叔干不来那样事,你嘴皮子利索,你去跟着说,等办好了,我这里还有好东西赏你。”
等出了宫门,下马桥等来了马车,崔兰情正要上后一辆自己来时坐的车,却被卫王提着后领:“跟我来。”
想到家法,崔兰情乖乖跟着上了前头的马车,没等坐好,她就给自己分辩道:“表叔,咱们得罪端王康王的事,太后一点没犹豫就站在了咱们后头,那咱们也不能含糊不是,她不过是想有个贴心的小辈,也不是多为难的,你就……也不要你做什么,你立个样子都我来做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