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这话堂主小姐只是随口一说,正常人都知道当不得真。然而很遗憾,在正常这件事上,某客卿向来不怎么达标。于是,胡桃的话音刚落,她就见到太宰治′哇'的一声,惊喜地捧住脸,一脸乐滋滋的害羞表情。
“六百句什么的……好吧,既然阿桃你坚持一一”“来吧,我准备好啦!”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胡桃:……”
沉黑默。
胡桃无语凝噎,且大受震撼地看着娇羞(?)的太宰治,一股有别于数分钟前的沉默,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一秒。
两秒。
直到足足三秒后,胡桃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在自家客卿饱含期待的目光下…向后退了一步。
哒′的一声,鞋跟磕在地板上,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其响亮。“阿桃。“太宰治缓缓开口,眼神瞬间变得幽怨。“咳,什么?”
“你为什么要后退一步。”
“哈哈哈,有吗?你看错了吧,客卿。”
胡桃打着哈哈,嘴上说着没有,但脚下非常诚实地一挪,在太宰治目光如炬地盯视下,一个没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很好,这下证据确凿。
堂主小姐觉得好麻烦,想要提桶跑路的心思,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呜呜呜!你太过分了,阿桃!”
太宰治大受打击地单手抚胸,他屈起手指往眼角一擦,一滴晶莹的泪珠说来就来,半秒都不带含糊的。
“呜呜呜,不就是六百句夸奖吗?很难吗!很难吗!”“你以为呢,笨蛋阿宰!六句就算了,六百句你是打算编小曲儿吗!”胡桃又好气又好笑。
结果此话一出,某个客卿悲怆的哭声短暂一停。然后,他在胡桃大事不妙的注视下,哇的一声,哭得更凄苦了。“竞然才六句!”
“呜呜鸣,阿桃!我在你心里连十句优点都凑不出来吗?啊,我的心好痛啊,已经碎成一瓣一瓣的了,我要带着大毛和二毛离家出走!”所以那个大毛和二毛,到底是谁啊?
他们往生堂的石狮子,才没有这么土的名字,它们叫大咪和小咪!这一刻,胡桃难得心累地扶额,感觉自己的脑仁疼。眼见某个客卿擦着眼角,哭得愈发真情实感。下一秒就要脚下一转,一头冲进书房,抱上无辜的石狮子离家出走,胡桃赶紧伸手揪住人。“回来!”
真让阿宰跑出去还得了?
指不定对方又要暗搓搓地蹲在哪里,给往生堂招来一堆奇怪的客户。“行了,六百句是吧?”
为了众人未来的安静生活,胡桃只好无奈叹气,深感不易。太宰治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但从他一秒停下的脚步,以及迎风招展的树苗似的,"咻'的竖起的耳朵,就能看出其中的答案。
歙,行吧,员工都是债啊。
胡桃见状,再次无声叹气,松开了揪住太宰治的手。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于是下一秒,客厅的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静谧中,只剩下少女清凌的嗓音,在阳光下水流般索绕。………我一一”
“我为把偶然称为必然,而向它道歉。万一我错了,我依然想要赞美他。(①)
“请别怀疑,伙伴,如果我将你比作温柔的童话。”“每一秒钟,我都无法忽视你带来的奇迹。你是新生的朝阳,活力的鲜花,绿意的种子,以及萤火一样闪亮的微光。”这一刻,空气安静极了。
唯独胡桃诵念的诗句,一字一句,如同清凉的泉水,叮咚地敲落在阳光里。它踩着不知是谁跳动的心脏,在一声声的心跳上回响。这是《在一颗小星星下》。
是某个别扭的客卿,当初向堂主小姐道歉时,特意绕着弯找来的诗歌。只不过这一次,它被胡桃稍加修改,变成了赞美的诗句。一句。
两句。
第五百四十七-.…
太宰治背对着胡桃,安静地听着。
他垂着眼睫,面容隐藏在跳动的光影下,没人能看清他此时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又在想什么。
只有少女诵念的诗句,一字一句,在耳畔清晰地回响。而当诗句即将念完时,胡桃再次语调一转,加上了她在幻境中,对其他太宰治说的那些一一
“本堂主的客卿,足智多才。”
“他朗眉星目,皎如玉树,见经识经,一了百当。”“而终有一日,他将如亭亭如盖的大树,风雨不侵,随遇从容,不动安如山。”
到此,夸奖不多不少,恰好六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