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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1 / 3)

阳春三月,花明柳媚。普华寺主殿佛光连绵,理应广受供奉,却因掩在郁郁高耸的半山腰间,不止佛僧寂寂,来往香客只有几位虔诚老客。

可惜,近来的普华寺甚是不太平。起因是禅院里一直住着的那位京城有名的官家小姐,谢二小姐谢青芜回府闹出的笑话。

早在一月前,圣上听闻谢二小姐及笄,念及谢府簪缨世族代代与皇族深厚,特赐一条烟水百花裙。据说这裙子是历年专供皇室的江南织坊所作,上头的一针一线华美精致,孔雀之姿更是栩栩如生。

见过它的人何曾不感叹,这一恩赐除了当年失踪的谢大小姐无人能及。

谢二小姐渴望能见到穿上这条裙子回府的样子,可思之不得,贴身婢女将裙子弄破,美中有缺。无论他人如何相劝,谢青芜皆是和下人嬷嬷吵得不可开交。

她将几个婢女连抽几巴掌由不解恨,一人御马奔走,至今迟迟未归。

……

夜晚凉意渐起,禅房内画纱灯仍微微点着,屋内却无人。

阿环前后踱步,只盼着自家小姐回来的动静,却屡次沮丧而归。

卯时,老太君身边的谢府嬷嬷就要来接人。

她本想的是,小姐气消了也就不任性回来了,可信心在点点时间中消磨。现在都快子时了还未归来,怕是遇到什么不测。

到时候谢府怪罪下来,她忍着哭意,承受不起。

忽然,室内杯盏被人碰倒。

一定是小姐回来了!

阿环惊喜推开门,笑容还未消散,一把滴挂着稠血的弯刀紧抵至她的脖子。

暗处之人浅气微喘,胸脯起伏间,双眼似蛰伏在暗处的猎狼。血滴答滴答从她的腹部滴到地上,甚至还滴到了阿环的手背上。

脖子上刺凉,阿怀应激之势喊出声。

少女紧步捂住她的嘴,声音嘶哑泠冷,如冬日清喉的冰薄荷:

“别动。”

-

离卯时近几刻。

丫鬟阿环端走最后一盆血水禅房内腥气终散。回来时她眼袋红痕,胆怯得瞧镜前的人。方才天色昏黝,尚看不清这个“刺客”。现在,她看得清楚。

因方便伤口换药少女只穿着一身白色里衣,肤色透着股失血过多的病态白,唯有那双杏仁眼里似深海藏匿的冷静。

这种气度和娇蛮无理的谢青芜截然不同,如果说谢青芜是养在富贵乡中的艳丽牡丹,那么此人就是海涧离地悬挂的明月,清冷万分。

一言不发,透过这双眼,却叫人想探探她的往事。

阿环打量谢青嘉的同时,谢青嘉也在打量她。

为了躲过敌人,她匆匆躲入寺庙中的一间禅房。

看这小丫鬟脸幼,岁数不会超过十五,穿衣打扮是有钱人家的丫鬟,眉眼间却生着股畏畏缩缩的怯懦劲。仔细看,她的半边脸完好,另半边脸却红肿,显示被人打的,能猜想到她口中所念的那位小姐对她并不好。

但这事她并不想管。

谢青嘉开口问了一声她是谁家的,不过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偏生就这么巧。

“奴婢是京城御史府的人。”

这位落难的姑娘问起话,阿环忌讳她手边的两把弯刀,只能如实回答,却不曾想她那淡然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怔然,那双眸子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愫。

“你小姐姓谢?”

阿环虽不解这姑娘为何要如今惊讶,只能颔首:“小姐名叫谢青芜。”

谢青芜,谢家。

御史府,京城谢家。

封锁在回忆里的那一段记忆如同洪水倒灌进自己的眼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只说自己姓贺。除了至亲,她从来没未向过秘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原本是原谢府的大小姐,谢青嘉。

八年前,谢青嘉的生父谢鸿偶然在青州暴毙,母亲随后殉情。之后,谢青嘉被托付给母亲的师哥贺峻抚养。

旁人都说父亲是意外死的,母亲拼命想寻求真相,最后被逼疯殉情。

这八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忆起当日母亲得知父亲坠崖失踪的绝望涕嘁,任凭儿时谢青嘉如何苦喊母亲,她头也不回的弃下自己奔赴那场火光里。

父亲向来为人谨慎,克己奉公,怎么可能在青州最需要他的时候突然回京,又会在崖边坠崖,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呢?

时过境迁,上天似是给她开了个玩笑,又送了个机会给她。

阿环见这位姑娘一直凝着某处,没有丝毫走的意思,沙漏里又过了一刻,门外已经传来了嬷嬷细细碎碎走路声。

谢府嬷嬷也快来了。

阿环被这位“刺客”姑娘打了一茬,如海潮的思虑又重新浮上心头,小姐究竟是去了哪里?

谢青嘉猜出她的心思,先前她自己躲避敌人的路途略过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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