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肚子的气却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了,而且她顾及的是,父亲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让他没了儿子。
“也是自那之后,爹爹他变得更加地沉默寡言,可能是因为害死了娘的缘故吧,他再也没跟弟弟说过一句话了。”张玉珠强忍悲痛,哽咽着说道。
江瑟瑟和裴霁舟默默看了眼彼此,两人之前的猜测竟是对的。
“王爷,江姐姐,我娘的死与爹爹的事没什么关系吧?”张玉珠忽地反应了过来,她疑惑地看着两人,“你们问这些对爹爹有帮助吗?”
“我们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你爹,只有弄明白了他的心路历程,才能揭开他与荣齐背后的纠葛,不是吗?”江瑟瑟答道。
张玉珠一知半解,但她也未对此生疑,只当作是办案的必经流程。
张玉珠哽咽地点了头,江瑟瑟轻轻揽着她的肩,试图给予她一份力量,而裴霁舟则继续发问道:“荣齐死之前,你爹他可有何异常?”
张玉珠却摇了摇头,“自我姐姐和娘去世以后,我爹的精神就不复从前了,甚至可以说有点神神道道的,但要说别的异常,还真没有。”
“不过——”突然,张玉珠话锋一转,屋中几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齐齐看向张玉珠,众人皆是屏息凝神,暗自期待着,希望她接下来说的话能对破案起到一丝作用。
“不过什么?”雷鸣急切地追问道。
张玉珠顿了顿,似是不确定该不该说。
“说吧。”江瑟瑟鼓励她道,“错了也没关系,我们不会怪你的。”
“荣齐哥之前一直都挺尊敬我爹的,但自我姐姐去世后,荣齐哥对我爹的态度突然就急转直下。”张玉珠弱声说道,“他好像把姐姐的死怪罪在了爹爹身上,还因此跟我爹拌过嘴,我隐约听到了几句,当时荣齐哥骂得可难听了。”
“你知道荣齐为何要把你姐姐的死怪在你爹身上吗?”裴霁舟又问。
张玉珠回道:“当时姐姐跟荣齐哥的亲事已经定下,而且距离大婚之日也没几天了,她原本应该留在家中准备嫁妆的,可姐姐体恤爹爹又怜爱我,便跟着我们一起去了,不曾想,她脚下的石头突然松动,连带着她一起跌下了山崖。所以荣齐哥对此一直心存芥蒂,他觉得是爹爹的错。”
“你姐姐摔下山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裴霁舟继续问道。
张玉珠答道:“我就在相隔几里的山坳里。”
“所以你没有亲眼看见你姐姐是如何摔下山崖的?”裴霁舟又问张玉珠,“那这细节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张玉珠道:“当时姐姐跟爹在一处砍柴,我听到姐姐的叫喊声和石头滚落的声音后便赶紧跑了过去,爹跟我说姐姐摔下去了,于是我们绕到了崖下,可那会儿姐姐已经不行了。”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荣齐哥才对爹爹心生怨愤,他认为是爹爹没有保护好姐姐。”
“那你爹怎么说?”江瑟瑟心里腾起了一股难言地异感,不仅仅是她,裴霁舟也朝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神色,就连一向反应迟钝的雷鸣脸上也浮起了一丝异色,仇不言就更不用说了,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
“他对荣齐的恶言相向又有何反应?”江瑟瑟又补充了一句。
张玉珠依次回道:“对于姐姐的死,爹爹自是极其内疚的,面对亲人的责备,爹爹也没有过多的辩解,而是将一切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至于荣齐哥骂的那些话,想来也是怒意上头口不择言罢了,爹并没有怪他。”
“荣齐死的那天,你又在哪里?”裴霁舟问道。
“我带弟弟却镇上看郎中了。”张玉珠道,“回家后看到家门口围满了官兵才知道荣齐哥死在了我家。”
“王爷,我知道荣齐哥毕竟是死在我家中的,我爹他难辞其咎,可我相信爹爹他不是故意要杀荣齐哥,至多......至多是个意外。”张玉珠急道,“一定是荣齐哥又跑来我家咒骂爹爹,可能两人推搡时一时失了手才致使荣齐哥丢了性命,爹爹有罪我们认,但罪不至死啊!还请王爷救我爹爹一命!”
说着,张玉珠扑通一下跪在了几人面前,涕泗横流地央求着裴霁舟能救她爹一命。
裴霁舟看向江瑟瑟,两人皆是愁容满面。虽还不能十分笃定,但张三平的作案动与时间俱存,杀人一事确定没跑了,现下需要确定的就是张三平到底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致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