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昃搬到Westminster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起来。
赛季告一段落,他只需要维持日常的训练和能力测试就行。
九月末的英国,一件卫衣是完全挡不住风的。
褚凛从柜底翻出几件厚风衣,又拿出熨斗往里面加了点水,准备把那些皱皱巴巴的衣服熨平。
她忘记把房间里的烟雾报警器用保鲜膜包住,就洗了把手的功夫熨斗飘起的缕雾触发了警报。
霎时,屋内响起巨大的鸣叫声。
褚凛从小就害怕高分贝,每次这破东西一响起,她的神情就会变得紧张慌乱。一个不留神,熨斗被她的右手撇到了地上,神经的痛感牵扯着她往脚背上看去,烫伤的面积还不小。
褚凛一瘸一拐地走进厕所冲凉,三十秒后觉得那股炙热感丝毫没有消除,便再次艰难地走到冰箱拿冰袋敷。
她缓了一会儿,披了件外套下楼买药。
褚凛的学校地处市中心,她为了图方便就没有顾及价钱,所以公寓这块的基础设施条件不错,药房就在左拐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玻璃门被她艰难地推开,收银台前站着一个身材极好的亚洲男人,对上双眸,周光昃。
再往下看,他手上拿着两盒避/孕/套。
这不是他们自比赛日后的第一次重逢,在学校的多功能厅、图书馆、咖啡屋,大本钟下的peacock,唐人街里的gerrard。
不过两人从没打过招呼,只是在不同的时间点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五次。
褚凛单脚跳进来的瞬间,周光昃一眼看出了跛脚的缘由。
收银台前的男人比她自己反应更快地找店员要了支烫伤膏和止疼片,结了账。
褚凛没理他,她不能下意识地觉得那些东西是给自己买的,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相当于陌生人。
周光昃看着褚凛的行为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提着袋子走到门口等她。
“不认识了?”
褚凛一边挪到角落的长椅上,一边老实回复,“认识。”
末了,两人没有再对话,他看着她贴上药膏整理好袜子,又小心翼翼地穿上棉拖,缓缓起身。
路上,周光昃一手插兜,一手似有似无地护着褚凛的周身。
离公寓不到五十米,褚凛忍不住:“你跟着我干嘛?”
“同路。”
又凝固。
褚凛用感应卡刷开了公寓的大门,只是没想到周光昃还继续跟了进来,她再次忍不住疑惑似地盯着对方看了几秒。
那双带了点棕黑色的眼目和被冷风吹红的鼻尖惹得周光昃有点闷燥,“来找朋友,”说后怕她不信, “十五层。”
噢?带着避/孕/套来找朋友。
狭隘的空间里,周光昃又闻到了那股栀子花的香气,这次带着点居家的皂味。
他又开口,“住这儿?”
褚凛好像很介意他手里的东西,“不是。”
“男朋友家?”
“叮”,褚凛的楼层到了,她背着他笑了笑,走出去后才回头,“是啊,要不借我们一盒?”
过完瘾也不管那人什么表情,单脚迅速跳回。
周光昃无所谓,一看这姑娘就在骗人,倒是棉鞋上的兔耳朵随着她蹦跶的节奏一晃一晃的挺可爱。
十五层。
周光昃把东西甩到祝麟贺坐着的沙发上。
“哪来那么大火,不就是帮忙买个避/孕/套嘛。”
其实公寓里都有套免费拿,只不过这公子爷嫌用得不舒服。
“东西给我,我走了。”
祝麟贺把从翡翠庄园淘回来的三包瑰夏咖啡豆,心肝宝贝似地递给他,“走那么急,还有事?”
周光昃一顿,确实想问件事,“十楼住着一个叫褚凛的中国女孩,认识吗?”
“十楼吗?”说着,打开了手机里的微信群,“我们这楼的留学生群里好像没有她。”
“走了。”
“诶,别啊,陪我玩盘Codenames Duet。”
“你那玩意儿买回来玩桌游的?”
祝麟贺顺着周光昃的目光看过去,果真是定格在药袋上,油里油气地道了声,“这才几点。”
大门从外面被推开,祝麟贺的女朋友一手提了一袋大logo的奢侈品袋子走进来。
“嘿,周大赛车手。”
周光昃点头示意。
这群人从小玩在一起,没有感情也被迫得有。刚出国那阶段大家都缺少归属感,恨不得吃喝拉撒睡都黏在一起。
但周光昃露面的机会就比较少了,那会儿正是他职业生涯的起步期,背负的压力比现在大得多,所以几乎天天泡俱乐部。真正能休息的时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