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暑假对每个学生都是天大的奖励。
那时流行锅盖头,林子岚连夜剪了个锅盖头,结果第二天锅盖头风评逆转,一大堆人吐槽锅盖头像个傻帽。
有点好面子的女孩一声不吭,大半个暑假愣是没出门,一直等着头发养长。
直到在外旅游回来的发小,一脚踹开她家乡下的门,把还在吃西瓜的她拎起来就跑,架起柴油三轮车小马达嗡嗡直逼市中心Livehouse。
“我靠,你发神经啊。”林子岚坐在三轮车车斗里,被吹得耳朵灌风。
“我草,我和你说这次是真绝了,遇到个绝品鼓手,我的乐队不能没有她!”
她就这么被带到那家陌生的livehouse,人群氛围嗨得不行,舞台上主唱高音飚得跟汪峰有的一拼,音色很正声音厚,很好听。
林子岚目光后移,终于看见发小嘴里那个极品鼓手,是个神似安琪拉染橘毛的双马尾女孩,手上一左一右戴了两个蓝色发绳,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至于水平怎么样,她不好意思说没听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发小踩着节拍,如此如痴摇头晃脑。
林子岚尴尬挠头,视线羞涩的后移,很小声道:“我听不出来,我不懂。”
发小啧一声,不满意的看了她几眼。
“确实,考虑不周,你才刚弹贝斯没多久,你听听这个鼓手的动感,能感受出来不。”
林子岚摇头,键盘声吉他声贝斯声混在一起,皱着眉头仔细聆听,最后释然的笑:“听不出来。”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场,台上乐队演唱完之后准备收拾走人,台下观众也已经零零星星散了许多。
“你要不要试试,和这个鼓手演奏,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拒绝的话还没有出口,发小就已经张嘴喊着台上的老熟人。
“能不能让我妹子试试,她新学。”
此话一出,原本收架子的鼓手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视线缓缓落在她那厚厚一大层的锅盖头上,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鼓,目光来回比较间,眉目弯弯冲她噗呲一笑。
林子岚大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几分胆怯消失得无影无踪,势必要这个嚣张的女人尝尝她的厉害。
“弹什么?”
安琪拉鼓手歪头摸下巴好好思索,目光总是不怀好意,坏坏的笑:“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
双手一转,两根鼓槌在她手心转出漂亮弧度,手腕上的发圈如同两只飘飘蝴蝶,无形间飞到了乐队每个人身边,掌控着全场的节奏。
电吉他音乐开场,鼓手开始踩镲,陌生的律感旋律带动她手下的贝斯,安琪拉背影挺拔打下一个弱音,引导林子岚接下来的演奏节奏。
那场演唱的灯光暗暗的,安琪拉的鼓声给她从未有过的信赖感,跟着她的节奏和整体融入相当完美,她的音乐很温柔的包围她,像是有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指尖,耐心细致带着她走完一整首歌。
一歌完毕,精神极度紧张的林子岚后背汗津津,弹贝斯的指尖颤颤发抖,她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那位鼓手收起鼓槌,目光不自觉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小锅盖,新学有这个水平,不错哦。”
鼓手收起她那大包小包的鼓镲,和周围伙伴笑说今天演唱。
Livehouse门口黄昏橘黄一片,天边泛起鱼肚白,她就和她的同伴一起消失在地平线。
发小笑嘻嘻搭上她的肩膀:“是不是很厉害。”
林子岚收回目光,重重点头,像是中二日漫魂觉醒,眼中烈火熊熊燃烧:“我要好好学贝斯,加入她的乐队,我以后还要和她演奏。”
发小乐的哈哈大笑,在回乡下的那三轮车一趟三轮车上,她记住了她的名字。
“靳夏。”
林子岚确实是铁了心学贝斯,没日没夜弹得那叫一个魔音入耳,周围邻居哀声怨道最后忍无可忍,选择了报警处理——警察同志,这小姑娘是铁了心要报复社会啊。
被强制没收贝斯的林子岚焦躁、抓狂、不安,半夜十二点翻发小家的门,一顿威胁哀求逼问下,她得到了靳夏的QQ。
贝斯被没收后,她经常和靳夏聊天吐槽,每天除了偷偷摸摸弹玩具贝斯,就是期待靳夏回复她消息,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概念,林子岚只是在想,靳夏现在会想什么呢,是在赶演出,还是在练鼓。
每每想到有关于靳夏的事情,她的心就痒痒的,暖暖的,忍不住偷偷笑。
虽然很不道德,但林子岚一直在等靳夏的贝斯手退休,她着急迫切的等啊等,直到发小拿着传单冲到她家,金光闪闪。
“林子岚,我们去参加全国大赛吧,和靳夏她们一起。”
到很后来林子岚才知道,靳夏根本就没有贝斯手,那天遇见的其实是键盘手,只是人员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