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的;还有拿着《梦回大清》争论“四爷党”“八爷党”的……
沉闷压抑的实验班待久了,一时间竟还有点儿不习惯,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身后传来颇为温和的声音,我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一位长得挺帅的、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男老师,我的新班主任----陈允礼。
文科18班在初出茅庐的年轻班主任陈允礼的带领下,气氛与实验班截然不同。陈允礼更喜欢鼓励式教育,尊重学生,尊重个性。我一心要在文科班出人头地,就寝时间打着手电筒躲在楼道厕所里背书,被巡查老师抓包,陈允礼被我的“过度用功”搞得哭笑不得,几番耐心劝慰,渐渐解开了我偏执的自尊。
哦,对了,我还面基了一位“笔友”。
期中考试时,因为在坐的位置上,画了一个七喜的标志;被人家原课桌的主人,回了一片树林……而认识的“笔友”许广霖,现在就坐在我的后排座位上。
说来都是缘分。
可为什么到了我跟高睿,就这么没有缘分?
我不甘心,所以还是时常回一班晃悠。
周六晚上,教室内的大屏幕会放映电影,这是“自愿”留校自习的同学最悠闲的时光。听说老朱出了新花招,按成绩排名自己挑座位,陈辰吊车尾,被发配到最后一排,这倒方便了我,从后门悄悄溜进一班教室,找她汇合。
她惦记马天明,马天明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月考时文综竟然比我还高2分,简直变态!
我惦记高睿,虽然不常见到他,但每次回一班,总能蹭到免费的饮料和锅巴。
陈彦斌说,班长高睿脑子不好,明明班里只剩48个人了,每次买饮料还都是买50瓶,而且每次买的都是“七喜”,也不见他换成可乐雪碧什么的……
我听了后直呼班长英明,内心深处隐秘的狂喜却疯涨起来。
另外那两瓶给谁的呀?
为什么每次选的是“七喜”?
是不是?他也跟我一样,是不是,也会有一丝可能,他也喜欢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往日你对我爱搭不理,不知道珍惜;等我离开实验班了,突然发现我高攀不起了?
高三上学期秋季运动会如期而至,在历经了无数次的“常回家看看,常出现晃晃”之后,这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终于耗尽了我为数不多的耐心。于是,我决定!放弃这些小打小闹,也不再玩那些虚的,直接使大招,当面告白!
我派出了我的丘比特·陈辰,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用那三寸不烂之舌给高睿洗脑,用那以柔克刚之身死缠烂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必要时候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势必要将高睿给我带到教学楼五楼东侧的楼梯口。
我做足了准备。
路过高三十七班时,却撞上了马天明。
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非要说我鬼鬼祟素,偷偷摸摸,死活要跟着我探个究竟。
等会儿,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了,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好吗?不对,等会儿,我去哪关他啥事?
他不死心,问我,我们班教室在一楼,爬楼梯干什么?
我说我去上厕所行不行?这你也要跟?
然后,他一副憋不出的样子,跟着我到了5楼东侧楼梯口。
我怕他坏我好事儿,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楼去。
他却突然问我,知道他为什么学文吧。
鬼知道他为什么学文。
我只知道,我听见高睿和陈辰爬楼的脚步声了。
然后,马天明开口了,为了你!江淼淼,我喜欢你!
我那一瞬间,好像被雷劈了。
然后,我看见高睿转身走了,陈辰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楼梯口,我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向着陈辰的方向走去,嘴里努力地想为自己解释。
这必须得解释清楚啊。
陈辰要是吃飞醋,为了一个男人跟我绝交,我得多亏啊。
然后,我一脚迈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2009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要早一些。
我拄着拐,一蹦一跳地往教室的方向挪动,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行动非常不方便,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拐杖叩击地板的声音在回荡。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马天明厌弃实验班所以选择学文,我不知道他竟是为了我才学文;我单知道陈辰会带着高睿前来,但我不知道马天明会缺心眼到跟我表白……我真傻,真的……
然后,陈辰说,你当然傻了,都几岁了,大姐,走路不知道低头看台阶的?几步台阶啊,你都能摔下来?跟你说,江淼淼,就你这智商,也没谁了?还有大冷天的在这儿顾影自怜呢还是学黛玉葬花呢?神经……
她一边没好气,一边匆匆赶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我想哭,却又忍不住小声反驳,也没那么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