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拉菲浓郁的酒香,钟愉接过酒瓶子,替领导倒满高脚杯,刘恒晃了晃,站起身面朝许科长,笑盈盈地恭维:“今天有幸和两位大领导一起吃饭,是我们恒瑞的荣幸,来,我敬两位一杯。”
三人一来一往的客套,几个回合下肚,酒足饭饱,面颊通红。
刘恒见是时机了,把话头扯到正题,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我听说SQ医院马上要进一批大型医疗器械,不知道有没有心血管医疗领域相关的设备呀,这方面器械,我们恒瑞制造技术可是领先全国的,SQ医院是大医院了,设备肯定得进高端品牌,就比如说我们公司,质量、售后、维修都有保障,到时候许科长和何组长可得优先考虑我们恒瑞啊。”
刘恒自觉一番话说的得体又到位,可他没想到,对面的男人是个老油子,东拉西扯,三两下就岔开话题。
许科长举起筷子在空中轻轻一点,点出一个休止符,“吃菜吃菜。”
刘恒见状,弯下腰从椅子底下拎出两袋黑色塑料袋,正正方方的,推到两人面前。
李可赶忙低下头,佯装扒菜,两眼却不住地往袋子上瞟,心里头默默盘算里头的金额。
许科长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医院有规定的,我们不能收。”
他嘴里这么说,面上却毫无推脱的意思,一双小眼睛泛着精光,在袋子上打量半天,然后骨碌碌一转,眼神黏在钟愉身上。
钟愉今天一身珍珠白开叉排扣西装,里面是一条V领墨绿色羊毛长裙,衬得皮肤莹白光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此刻就像一瘫油,至上而下,在她的脸颊,锁骨,裙子领口,甚至是微微隆起的私密处,无孔不入地钻。被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钟愉直觉胃里翻江倒海,刚入肚的酒裹挟着胃酸冲上喉咙口,刷的一下站起身,勉强笑笑,然后立刻借口尿遁,出门直奔洗手间。
钟愉从洗手间吐完出来,没有立马回包厢,顺着环形的黑漆雕纹楼梯,下了三楼。
夜幕沉沉,晚上八点的上海灯火通明,老洋房地段很好,周边是公园和商场,熙熙攘攘的人声透进来,让钟愉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她沿着小道旁和老洋房同龄的梧桐树来回地走。
钟愉从来不是什么爱喝酒的人,某种程度上,她非常厌恶酒精和酒精所造成的迷离状态,可是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讨厌就可以拒绝。
半小时后,在路边吹完冷风,酒气散了个干净的钟愉重新回到888包厢,进门前,她顿住脚步深呼吸,扣紧西装最上方的扣子,轻轻一扯嘴角,重新挂上虚伪又应付的笑,才伸手一推。
没想到,包厢内的情景,只一眼,就让钟愉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刚调整好的情绪全部丢到太平洋。
钟愉一个箭步冲到许科长面前,恶狠狠打掉那只肥腻的,正在女孩臀部摩挲的手,抢过眼底通红,满脸无助的李可,母鸡护崽般护进怀中。
许科长的脸猛然沉下来。
“钟愉,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给许科长道歉。”刘恒拔高音量斥道。
钟愉剜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一下。
她是极明艳的长相,笑的时候,一双丹凤眼尖而上扬,风情里掺着几分攻击性,红唇轻弯,似最艳丽的玫瑰绽放。
许科长顿时看直了眼,一双猪蹄子又颤颤悠悠地摸过来。
没成想,手离美人还有段距离,就被一包装精美的礼盒挡住了去路。
Tiffany的蓝色包装在富丽堂皇的鎏金装修包厢内格外乍眼。
许科长愣愣站着,一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钟愉眼眸恢复平静,把手里的礼盒往前递了递,讳莫如深地笑,“听说今天是许科长和夫人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特地挑了条项链送给您夫人,玫瑰金的,显气质。”
“您给参谋参谋,适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