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定会成为宋尚书的心头好,这便是人和。”
“再来说说天时。尚书大人生辰将近,凭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相信届时定会有诸多豪门世家送上各种奇珍异宝。是以在我看来,于生辰当日送出,很难拔得头筹。若想出其不意,最好在宋尚书生辰头日送出,如此,姐姐你便是独一份儿了。”
宋霁兰不由微微点头。她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近几日,已经有一些南方官员的礼物陆续送到了府上,盖因部分礼物乃当地时令特产,错过这个时机,便得再等上一年,是以那些试图攀附上宋尚书这棵大树的地方官员们,为了不错失这个机会,便提前送上了礼物。
他们何时供奉本不关她的事,只是父亲的味口和期待却被这些人早早的吊了起来,便是她有耐心等到父亲生辰那一日,他自己,亦要失去耐心了。
更何况,那些凡夫俗子们哪里晓得父亲的心意,送上来的都是些什么粗鄙之物,她这几日察言观色,只觉父亲言语间对下属们的供奉颇感失望,若她此时送上这幅竹山朗的大作,岂不是更能彰显出她对父亲的心意?
“最后再说说这地利,”见她并未出声,沚汀趁热打铁,“竹山朗的书法,字如其人,便如苍竹般劲瘦,风骨尽显。要欣赏这样的作品,最好是有相得益彰的环境,才能彰显其境界。我方才进来时,见前院的一座雅正四居前种了不少墨竹,古人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想来是欣赏竹山居士作品的上好去处。”
雅正四居,正是父亲的书房。那里清幽方正,确是最适合赏玩竹山朗作品的地方,未曾想这小小商户之女,竟也能有这般见识,宋霁兰不由对眼前女子高看一眼。
“那里是我父亲的书房,”她倒也毫不避讳,直言道,“他今日当值,并不在那里。”
“如此甚好,”沚汀拍手赞道,“那便更是姐姐的好机会。咱们趁着宋大人不在,偷偷去把这幅字给挂上,如此尚书大人一入书房,便可窥见这幅字,这样的惊喜,哪里是直直奉上礼物可以比拟的呢?”
宋霁兰不由意动,犹豫再三,到底不愿放过如此机会。父亲平日里并未明令禁止她出入书房,她也的确曾去过那里几次,或是有事禀报,或是给他送些吃食,想来为着父亲的生辰进去,他当是不会责怪她的吧?
心随意动,她既已起了这个念头,便不再犹疑,当下便收拾好手里的字幅,打算趁着父亲下朝归家之前,在书房里布置停当。
想到父亲见到这幅作品之后满意的样子,宋霁兰心里亦是按捺不住的窃喜,只不过这份窃喜并非源自替自己的父亲寻到了他心仪的礼物,反而更像是完成了一件棘手的任务,意欲得到上司的嘉奖。
沚汀见她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不失时机道,“不如姐姐也带上我,一则我想借着姐姐的光瞻仰一下尚书府的书房,二则,若是姐姐不嫌弃,我亦可帮姐姐参谋一二。”
宋霁兰本不打算带上她,但想到这礼物毕竟是卫沅所赠,这点子也是她谋划来的,若是不带上她,便是当其面过河拆桥,于情于理上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她还有个如日中天的兄长,皇帝面前的红人,亦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宋霁兰是好面子的人,无论私下里如何瞧沚汀不起,表面上的客套,总还是要做一做的,便是看在卫槊的面子上,她也不能撕破脸面。
“这有何不可?说起来,今日若能博得爹爹欢心,可还是多亏了你呢!”宋霁兰笑容热切,说话间已经挽起了沚汀的手,相携着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尚书府书房前。
宋府,沚汀曾经来过很多次,却还从未踏足过府里的书房。从前她来这里,都是为着宋霁兰,女儿家的交际应酬,自是不会涉足朝廷要员的书房。
这是宋府里她最为熟悉也最为陌生的一个地方。最熟悉,是因为每次去寻宋霁兰,都会途径这里,那堂前的几从墨竹每每总是能吸引住她的视线;最陌生,是因为她从未进去过,不像爹爹的书房,宋府的书房前总是把守森严,有执戟的卫兵轮番站岗,等闲靠近不得。
眼下,她却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这理由强大到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搏上一搏——她总怀疑,宋渊会将爹爹的手书藏于书房之中,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去一探究竟。
然她亦非鲁莽之人。想到上次擅闯宋府花园的后果,她便不敢轻举妄动,现下卫槊不在京城,若是生出什么乱子来,只怕再无人来救场。她不怕死,只是,死却不是最痛苦的,眼下,她已经取得了一些线索,且这些线索都指向了宋渊,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在这谜底即将揭晓的紧要关头,止步于此。
她想,以宋府书房的守卫之森严,譬如铜墙铁壁,凭一己之力是绝无可能绕过门口的禁卫去到内室的。若要进去,唯一可行的法子便是由可以自由出入之人带入,如此光明正大,他们反而不好阻拦。
想着宋渊生辰将近,她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又费尽口舌说服宋霁兰带她同往,至于进去之后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