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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片刻,“叶”字以六对四胜过“林”字,梅街庙会安置即此敲定。
林啸洐见此冷哼,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服,议事后半程夹枪带棒,没给叶任生一点好脸色,而叶任生始终冷面淡语,公事公办。
待议事结束走出商会厅堂之时,一道携着脂粉香的冷风从耳际刮过,林啸洐撂下一句“走着瞧”,便撞开他的肩膀,甩袖疾步离去,高大的背影好不张扬。
叶任生瞧之不屑,立马侧步换了条路。
待到庙会庆开当日,叶任生身着兽纹短袍,面带青鬼假首,遣了小厮丫鬟去游玩,独身一人在东市梅兰两大街携众小巷上随意溜达,观察市情。
正如那日林啸洐所言,庙会张灯结彩,如火如荼,热闹纷繁,旅人口音遍布天南海北,几处窄巷摩肩擦踵,全无下脚之地。
叶任生特行去梅街瞧过,果不其然,女眷纷纷,鬓白老妪,豆蔻妙女,甚乃垂髫小儿都揭了假面涂脂拭粉,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人流甚而不亚于酒艺遍布的兰街。
叶任生于假面之下轻笑,身姿散漫地穿过人群。
“听说今夜梅街遍布胭脂水粉糖水果铺,都是叶掌事在早事上舌战众掌事,特别是说服林掌事将酒艺挪出梅街,才办成的呢!”
“真的吗,听闻那叶掌事素日冷面冷语,不好相与,没成想还是这般心思细腻,怜香惜玉之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叶掌事那是冷面热心,矜贵有礼,按他们男子所言,是谦谦君子。”
“哎哟,姐姐是不是倾慕人家叶掌事,不害臊。”
“要你多嘴!你还不是心仪林掌事!”
“啊?小妹你心仪林掌事?可是听说他整日流连花楼,风流放浪,把韵清阁当家……”
叶任生的嘴角弧度在听到某人之时,瞬间垮下,无意听得夸耀自然欣喜,但将他与某厮同提,着实坏了一番美言,他扶着袖子快步离去。
行至醉星湖正在放烟花,满湖绚烂倒影被花灯映衬,愈发/浪漫而昳丽。
不远处韵清阁搭建的花台之上,音容婉转的歌姬清唱小曲,身侧貌美姿娜的众娇娘轻抚舞袖,引得台下看客满眼放光,纷纷将手中花簪投掷到心仪娇娘的脚下。
这是一年一度的韵清阁比美,也是蒙面庙会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夜投出花魁之时,韵清阁会大开陈年冰花酿,那冰花酿不仅是阁内招牌,在晟州也是出了名的佳酿,而陈年冰花酿更是稀品,往来宾客除了赏美之外,最期待的就是能亲自品上一口。
叶任生素日不喜饮酒,但自打尝过一次这冰花酿后,就再也无法忘怀,每年都会等着这一口。
眼见众娇娘脚下花簪不甚丰厚,时候还早,他从花童手里兑了几两银子的花簪,挨个投给舞得辛苦的娇娘脚下,然后转身朝兰街里头走去。
瞧遍了兰街一家胜过一家的精美酒艺布置与表演后,叶任生重返花台,正好赶上花魁开彩。
沁香花瓣漫天飘扬,仙姿玉色的花魁娘子从天而降,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拍手称绝。
“如此美人。”
叶任生不禁长声感叹,遂转身拾阶而上,进了韵清阁直奔掌台。
然而台前等冰花酿的队伍奇长无比,他苦等不得,焦急万分,心中做了番斗争后,一把掀了假面直奔掌台。
“哎呀,叶掌事来了!”台柜后掌柜一眼便瞧见了他,语气熟稔尊敬,不待他开口,“小桂,快去拿我备好的冰花酿!”
“啊?哦。”不远处手持酒托的花童忙碌不开,忙遣了身后另一双髻小花童前去。
“多谢王掌柜。”叶任生作揖。
“哎使不得,”王掌柜扶住他的手,“叶掌事可是我们晟州财神爷,未来天下商贾的财神爷,小人哪能受您一揖。”
“不敢胡言,”叶任生连忙打住他,“不论是晟州还是天下,商贾的财神爷可只有一位,就是当今天子。”
“是是是,小人不会说话,”恰逢小花童端着酒壶冲过来,掌柜赶紧接过,“着急忙慌的不怕叶掌事笑话!你这端得哪壶酒,不像我早备下的。”
“不碍事,”见小童生怯,叶任生赶忙挥手,接过酒壶,“今夜韵清阁是这庙会最热闹之处,花童们都忙坏了,佳酿哪壶都一样,不挑。”
说着,叶任生斟满酒杯一口饮尽,合眸咂舌,“啧!就是这口!”
“哈哈哈,叶掌事尽情畅饮,今夜管够!”
“好!”
话虽如此,但叶任生并未打算多饮,至多不超六杯,便得收手回府。
他持着酒壶欲寻一处偏僻坐席,奈何阁内众娘子皆是伺机一拥而上,抢着要将这素日高冷矜持出了名的叶掌事拿下。
叶任生推脱不得,被众姑娘拥着一壶酒尽数下肚,本想以往常太极手法推了众姑娘的情意,奈何刚起身走了两步,腿脚霎时发软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