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安一听苏明琰直呼出阡陌的名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辛苦苏公子。”
他唤苏公子而不是少主,显然是把苏明琰当做自己人了,这个时候苏明琰能把阡陌送回来,就不会因为阡陌的身份为难她。
齐安奇怪的是阡陌一直没有开口,他看向阡陌,阡陌却把眉头拧成了一团。
还是苏明琰解释道:
“齐仙长请放心,阡陌是误食了父王的药丸,以致一时失声,并无损她身体康健,等药性散尽,自是可以开口说话的。”
齐安看着阡陌点了点头,不得不信,还未再询问什么,苏明琰神色凝重,又道:
“齐仙长可否借步说话?兵器之事还有待商榷。”
齐安略显不安,向阡陌道:
“你先进去歇息吧,天亮我就叫你。”
阡陌被来回折腾了半宿,实在困顿难当,便走进卧房里去睡了。
阡陌一走,齐安方道:
“苏公子要说的不止是兵器的事吧?”
苏明琰答道:
“确与兵器之事无关,天一亮你和阡陌就能乘运送兵器的船回东鱼谷。我忧虑的是阡陌失声之事,你也看出方才我说她是因为误食药丸所致之言不实吧。”
“是青丘的人对阡陌下的毒手吗?”
齐安一下子紧张起来。
苏明琰微微摇头:
“阡陌失声不是因为青丘,是她体内种下了摄生蛊。”
“摄生蛊?”
齐安这一吓非同小可,他脑中迅速回忆着一路上任何能让阡陌中蛊的可能,立马就想到了在云氏见过的郁应:
“难道是罗刹郁应所为?他为何要这么做?摄生蛊是暗地禁物,冥王圣君不该将此等要紧之物种在阡陌身上。”
想到此处,齐安看着苏明琰,与老秋猜测无二:
“阡陌身中摄生蛊的事暗地并不知晓,是以冥王圣君也没有派人追查,尚不确定阡陌是在何等机缘巧合之下中了此蛊。苏公子,你既探知阡陌中蛊,青丘可有解蛊之法吗?”
苏明琰向齐安道明阡陌身中摄生蛊,本寄望于东鱼谷或可解此蛊,哪怕是延缓蛊毒发作,听齐安这般说,他是绝无解蛊之策了,心道老秋所言非虚,世上能解摄生蛊的只有业火圣尊了,失落之余,反而安慰齐安:
“摄生蛊既是暗地之物,也必得暗地圣尊才有解法,青丘无能,解不了此蛊,现今蛊虫虽令阡陌失声,但并未对她反噬,摄生蛊最大的效用是让骨骸重生血肉之躯,除了难以取出,尚不足以危及宿主性命,只要不去刻意催动,阡陌不会有大碍的。齐仙长先带阡陌回去,待我寻到解救之法就助她解蛊。”
齐安虽知摄生蛊的大名,却对摄生蛊不甚了解,以他的年纪更不知暗地从前还有一位业火圣尊,所以在他听来圣君和圣尊并无分别,便道:
“只能暂且如此,苏公子对东鱼谷和阡陌的恩泽,东鱼谷弟子会铭记在心。”
苏明琰却道:
“齐仙长言重了,是我该感激东鱼谷收留了阡陌,她生于青丘,也在青丘受尽磨难,东鱼谷给予她的,不是青丘还报得了的。”
二人言罢,各自分别。
苏明琰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径直去了囚禁颜可芩的宫殿,站在殿外不远处看着大殿的窗子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抬头仰望窗子,纹丝不动。
苏明琰看了多久,那身影就凝固了多久,在昏暗的微光里仿佛是一座雕像。
那不是雕像,而是一个人,苏明琰从小到大几乎天天会看到的一个人,就在今夜,这个人跟踪了他很久,从他追踪曼娘行踪之时,这个人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老秋口中要杀的也正是此人。
苏明琰之所以一直容忍他跟踪自己,让他看到今夜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就是等到这个时候,走到他面前,轻声叫道:
“奚冉。”
那个高大的雕像终于转过头来,他就是奚冉,在夜宴上与长孙谦耳语的人,与长孙谦同为狐后赤微澜的左膀右臂,青丘的头等护卫奚冉。
奚冉对苏明琰的出现毫不惊讶,也小声回应: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