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庭听了稍微安心,然而林月颜自己知道,梁心庭不会死,可她就不一定了。
虽然不知道梁雨盼为何这般有能耐,但她就是知道这事儿绝对跟梁雨盼有关系。
说不上害怕,也说不上平静,反正自从张慧死后,她就一直等待着这么一天。
梁雨盼醒了过来,看到趴在她床边的周泽熙,心里的第一感觉其实是很幸福的。
她爱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虽然之前也搞不懂,也一直躲着他,不敢面对他的心意,但是雨盼知道,自己是爱他的,试炼shou雷,制du,都是为了想帮他。
如果她能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那该多好?
然而这世界上,哪有如果?
雨盼挣扎着起来,周泽熙未被她惊醒,她往外一看,青叶青果仍在。雨盼下了床,轻轻地抚摸他眼睑下的乌青以及突起的胡茬,周泽熙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雨盼对他一笑,说:“殿下,放我出去,好吗?”
周泽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将她搂进怀中。
陈民达还以为这位新科榜眼定会被璟王殿下治罪,没想到几天后他竟然回来了,还被指派负责一宗涉及多名地方官员,多个罪名的案子。
“那个,张大人,你没事儿吧?”陈民达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儿。”雨盼专心地整理案件的卷宗,梳理好,无暇抬头。陈民达本还想问些什么,可看她一直忙着,有不好说什么,便坐回去了。
其实这案也不是仅有雨盼处理,前面每日都有人对他们进行盘问,雨盼既是主导,也是配合的人,历经几日,他们终于将所有理清楚。
其他人雨盼不想理,她看了看梁家人的卷宗,看这样子,梁栋材可被处以极刑无疑,梁老太婆也参与了许多的罪行,但是很多事情她毕竟没用出面,只是出谋划策的人,没有直接的证据,再加上她年纪也大了……
而林月颜,除了雨盼知道的张慧的死与她有关之外,她几乎没有参与过梁栋材与梁老太婆母子的事。
而梁鸿烈与梁心庭兄妹,并没有可疑之处,雨盼立刻命人将兄妹俩放了。
至于这三人,该去会会了。
是夜,刑部暗室中。
林月颜先被带进了暗室,跪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吧。”雨盼吩咐道。林月颜听到此声,瞬间抬头,内心满满的惊恐。
虽然她与梁雨盼多年未见,可是梁雨盼大闹梁府那一日,她听到这个声音,让她滚出来,让她偿命。这把声音无时无刻都在她脑海中,没有一日消散。
雨盼身着刑部郎中的从省服,坐于上位,林月颜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手指前方:“你竟然……”
“对大人不得无礼!”林月颜身后被踹了一脚,她又重新跪了。雨盼说:“没关系,你们都出去。”
“是!”
梁雨盼从高位处慢慢地走了下来,来到林月颜跟前,蹲下,与她平视。
“好久不见了,林姨娘。”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林月颜此时反而没有了恐惧,且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她状似疯魔,可雨盼也没有逼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逐渐地,她笑出了泪,仰天问道:“为什么!张慧她明明就只是一个商户贱女,可她却能处处压我一头!以前在府中,她为妻我为妾,好不容易赶走了,她儿子读书也要比我的儿子好,如今她儿子残废了,女儿也能考上功名,老天爷啊,你何其不公!”
她一手抓了雨盼的衣领,低沉着声音对雨盼说:“你不该叫我林姨娘,你应该叫我母亲,知道吗?!我才是妻,如果不是你娘,我自始至终都是梁栋材的妻!”
“我与梁栋材自幼相识,私定终身,若不是你娘,我们又怎会分开,我出身书香世家,竟以妾的身份进了梁府,这都是你娘造成的,她怨不得我……”
梁雨盼冷冷地看着她,说:“我娘是梁老太亲自上门求娶的,外公本就想为娘亲择一名秀才当女婿,就算不是梁栋材,也会是其他人。我娘与梁栋材并无很深的感情,她知道你们有情在先,一直都对你很好,这你无法否认吧?就算我们被你们设计赶出梁府,我娘也只是恨梁栋材母子,对你却甚少提及,因为她知道,你也是一个可怜人。”
林月颜听得呆呆地,梁雨盼继续说到:“难道你此生的对手就是我娘而已吗?我们被赶走后,梁栋材难道就没有别的女人了?梁老太婆何其自私狠毒,你不去怨,不去恨,却非要记恨我们母子三人十几年。”
雨盼站了起来,流泪满面,俯首对林月颜说:“林月颜,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杀了我娘,你让我没有选择。”
她擦干眼泪,转过身,走回高处的位置上,轻轻地给林月颜道出目前的形势。
“秀水县一案牵涉的官员家属众多,但无论再多的人,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们三个人。梁栋材呢,他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