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非忍不肯再下去:“睡你个侍妾罢了,有必要遮掩得如此严密么?”
封容醉往边上让开一步:“她面子薄,我面子也薄,这里边门一关,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他退之时,佘非忍亦往后退:“那行,你先下去。”
封容醉的眼里已闪现冷意:“我做到这份上已经够可以了,你爱下不下。”
“不......”
佘非忍刚吐出一字,余光中突然白影一闪,封容醉消失了身影,随即后腰被重重踢了一脚,伴着一声“下去吧你!”,他头朝下猛然往地窖里栽去。
好在他反应迅疾,抱住了头,饶是如此,身子也磕在下边的台阶上,疼得好半晌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一阵阴风,抬头间,几个大汉出现在眼前,自己的脖子、身子上绕了好几圈麻绳,这下,是一点也动不得了。
头顶上,封容醉站在洞口,从底下往上看,显得更加长身玉立,他垂着眼斜睨着佘非忍,冷冷说道:“黄大仙可曾替你算到今日这一劫?”
“果真是你?”
“是又如何。”
“为何?”
“当年你出卖我时,我可问过你为何?”
当年......他与他勾结为奸,一起杀人取乐。临到头来他竟将他视为鱼肉,又将一切罪责归结于他。若不是白溪山悉心照料,家世背景又厚,此时此刻,他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这帐,当年不曾算,竟留到今日再算。
佘非忍抬头看着封容醉。
第一眼见到封容醉时,他站在船头,如今日这般高高在上,年轻俊美,倨傲邪魅,当真是一个令人一眼难忘的少贵公子。
此刻,他仍是俊美邪魅,却平添了许多冷酷之气。
肚中诡谲与狠辣,总不输自己。
佘非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好。我今日只为来试你真心。既已试出,也不枉此行。”
“真心?”封容醉的斜睨长影如夕,“当年我的一颗真心早已喂你吃了,你怎么还想来试?一个人,不就一颗心嘛。”
“是。我竟未想到,我吃下去,我有了真心,你却没了。”
“你有真心?”封容醉一步步走下台阶:“抬他进去,剖开他的胸,看看里头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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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刑室。
墙边挂着刀具,不多,几把而已,有尖长的剔刀,也有厚背薄刃的砍骨头,没有燃烧的炭和烤着的铁条,连木架也没有,直接将人挂在固定在墙面的铁圈。
脚下的石板微微下凹,凿着一些细缝,缝下黑洞一片,若是血从这里淌下去,连地面也不会脏污。
那些汉子把他挂上去前已扒去他的衣裳,熟练得像挂一只白条鸡。他亦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待宰白条鸡挂在墙上,眼睁睁看着封容醉在几把刀中犹豫地挑来挑去。
“是直接挖你的心呢,还是先将你割上八百刀,让你尝尝从前死在你手下的人的滋味呢?”他嘀咕着,举棋不定。
佘非忍的皮肤浮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有一句话我是不信的。”
“什么?”封容醉回过头来看他,略有讶异。
“你说你把真心喂我吃了。那时你跟我师父说,你看中的始终都是他,我想问,你是有两颗心么?”
封容醉似乎想起了往事,顿了一会,伸手在一把刀刃上轻轻抹了一下,指尖顿时爆出一朵血花,他贴到唇边轻吮一口,皱眉说道:“我记得那句话是后来所说。”
“一直藏在你心里。心之所形,我岂能不知?”
“所以你觉着我是虚情,便以假意对我?”
“对。”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他取下沾着血的尖刀,转身慢慢走近佘非忍:“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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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紫萸在屋内呆坐着,身边的桌上扔着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
有人走进来拿起帕子端详,然后扔回桌上,问道:“绣的是谁?”
绣的是谁?
他不是早已问过了么。
她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进来的男子并不是封容醉,而是另一张熟悉的面孔:“非忍?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与封二公子喝酒来着,他让我来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你脖子里的金珠。”
莫紫萸摸了摸金珠:“要它做什么?”
“看看。”
她犹犹豫豫地取下金珠放入佘非忍的手中:“记得还给我,这是六遥哥哥留给我的。”
她又慌忙说道:“别跟他说......别跟封二公子说。”
“他对你如何?”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