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行动不便,没办法工作,也不能去实验室。
好在学校快放假了,他不用再去授课,主要是实验室那边,他需要花时间去安排,并提前完成一部分实验。
经过商议,手术时间最终定在一周后。
离开医院前,沈末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医生,胎儿情况怎么样?”
Michell一顿,一般情况下,想打掉孩子的人并不会问胎儿的情况,总归是要打掉的,问这个没意义。
Michell看了眼同样意外的越衡川,他眼珠子转了转,道:“目前来看一切正常,具体怎样,还需要进行早期唐筛和NT检查等才能确定。”
沈末道过谢后出了医院,越衡川紧随其后。
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冷白的月光洒在沈末肩头,为他乌黑的发丝染了一层银光,柔和了他的轮廓。
两人并肩走在路边,沈末沉默少顷,侧首问:“后面可能需要你帮我走一下课题进度,有时间吗?”
“可以,你放心,”越衡川满口答应:“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末想了想:“这学期我还有六个课时需要补上,Michell医生那边……”
“不用担心这个,我会安顿好他。”
沈末认真道:“谢谢。”
越衡川凝视着沈末,随后认真道:“沈末,我需要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才能帮到你。”
从进医院到现在,越衡川始终觉得沈末心里藏着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沈末对手术似乎有几分抗拒。
空气静了静,沈末注视着越衡川,良久,他轻声道:“会的,但在那之前,我需要自己先理一理。”
越衡川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了,他皱眉,不想接,但对面没有停歇的意思,继续打了第二遍,他只好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何嘉。
“快快快,越工,来研究所!”
越衡川和沈末对视一眼:“什么事?”
何嘉语气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是抹香鲸。”
研究所能这么晚打来电话,说明一定要有重大发现,越衡川必须回去瞧上一眼。
“走吧,一起。”沈末抢先一步道。
越衡川顿住,没料到沈末会选择和他一起。
沈末解释:“事关抹香鲸,我想多了解一些。还是说外人不能进研究所?”
“能进。”越衡川笑道:“研究所的大门永远对沈教授敞开。”
南州海洋生物研究所。
越衡川带着沈末,刷工作证进去,乘电梯一路到地下三层。
这是一个面积宽阔的地下实验室,里面亮如白昼,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穿梭在各种精密实验仪器之间,东北角有个透明封闭玻璃门,里面是一头正在被解剖的抹香鲸。
沈末对此次搁浅的所有抹香鲸都极其熟悉,对眼前这头更熟,他光看体型就能辨认出,这就是前几天在滩涂差点鲸爆的12号抹香鲸幼崽,眼下四五个研究员正穿着实验服围着它。
“来,先穿上。”越衡川递给沈末一套实验服,其中还有面罩。
尽管解剖室有良好的通风系统,但随着尸体被剖开,里面的气味依然令人作呕。
“你可以吗?”越衡川帮沈末套上面罩问。
上次沈末给12号放个气,都忍不住吐了半天,等会儿要面对的可是身体被完全剖开的抹香鲸,不用想都知道有多血腥,越衡川担心沈末受不了。
沈末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有吐的可能,但他想要近距离观察12号的念头战胜了身体的不适。
他冷静道:“可以,我能忍住。”
越衡川见沈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12号那边,便没再劝,帮沈末整理好实验服后领着他进了解剖室。
何嘉就在里面,见到越衡川进来后招手:“越工,这里!”
沈末跟在越衡川身后,一路上,他看到12号的腹部几乎被完全掏空,地上血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腐肉腥臭的味道。
沈末喉咙动了动,按捺住胃部的翻涌,这时越衡川绕到他和12号中间,挡住了他的视线,低声道:“难受就别看。”
其实沈末平常也会做解剖实验,并不会觉得害怕或恶心,只是现在他身体特殊,才稍微有点不适。
沈末摇头:“我没事。”
到了何嘉的工作区域,沈末注意到何嘉身旁堆放着一大堆混杂着血肉的破烂,堆成了一个小山,将近有半个人高。
“沈教授也来了啊。”何嘉问候道。
沈末点头示意:“何工,有什么发现?”
越衡川蹙眉盯着那堆破烂,语气凝重:“这些哪来的。”
虽然是在问,却是陈述句,显然越衡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何嘉面色沉重,偏头望着那些东西,无奈叹气道:“都是从12号胃部取出来的,清点了一下,有手机、渔网、电池、铁块、戒指等等,它的胃光被这些垃圾就填满了三分之二,吃下去食物很难消化,初步推测,这头幼崽极有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
那些难以消化的食物停滞在胃部,死亡后搁浅在滩涂,食物在体内发酵产生气体,最后形成鲸爆。
一切都说得通了。
“对了,”何嘉不忍道:“还从他体内取出来流刺网这种早就被禁用的东西。”
流刺网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捕鱼工具,几乎没有鱼能从流刺网挣脱,在捕捞严重的地区会因此造成生态浩劫。
气氛变得沉寂。
良久,沈末咽了咽喉咙,声音有些沙哑:“其它抹香鲸呢?”
何嘉道:“楼上有两头,其余在博物馆,都还没解剖完。但我听楼上解剖2组的小张说,他们在11号抹香鲸体内也发现了垃圾。但11号死因应该不是这个,它的大脑和牙齿根部被发现有大量寄生虫,严重损坏了脑神经,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