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幕后真凶,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
便是让老狱长伏法。
然而这件事其实很难办。
陈慕去见了秦尚武,他对陈慕的到来似乎并不奇怪。
“查出他了?”
陈慕闻言一怔。
“他?”
他皱了皱眉,看着秦尚武问道:“秦叔早就知道是他?”
秦尚武泡了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他倒了一杯。
“是啊,几个月前我亲眼见过他犯案。”
陈慕顿时激动道:“既然知道,又何必这么耍我?”
若是早点拆穿他,那两个孩子就不会死!
秦尚武平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见到了又如何,空口无凭,谁会信呢?”
陈慕冷静下来,他盯着秦尚武道:“所以,你就一直拖下去,拖到燕云的密探到来,拖到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真凶,拖到死了好几个孩子。”
秦尚武端着茶杯,低声道:“你可知道他如今修为?”
陈慕摇了摇头道:“不知。”
“我也不知。”
秦尚武道:“我若是当场拆穿他,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他只需一言就可以将我定为叛逆。你说,我该不该拖?”
“该!”
陈慕点头:“不拖会死更多人。”
秦尚武赞许道:“不错,不被情绪左右才能成事。”
“这么说你们已经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陈慕摇头道:“这种事哪有什么证据。”
秦尚武笑了笑道:“此时此刻,证据倒也没那么重要。只要丁典吏也认同,那么我们可以立刻就将他拿下。”
“丁靖远已经去见他父亲了。”陈慕道。
“好!”秦尚武站起身:“那我们也可以动身了。”
黑沼狱也叫黑城。
黑城是个近圆的城池,两个典吏分管两片地方。
而在圆心处,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尖塔。
晚间,丁典吏父子,秦尚武,陈慕四人联袂而来。
似乎是猜到了这一切,老狱长老神在在地坐在顶楼的平台上。
“你们查出来了?”
他耷拉着眼皮好似睁不开,身体佝偻着斜挂在椅子上。
“查出来了。”
秦尚武看着他,神情凝重。
“呵呵。”
老狱长轻笑道:“你这副表情,看来是查到真相了。”
他又开口称赞:“不错。”
旋即他抬起头,望着漫天星空道:“你们可愿意听我说几句话?”
丁典吏同样表情沉重。
“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老狱长。”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年少时踌躇满志,立志要为国效力。”
他怀念道:“后来的事情也如我所愿,我被上官看重入了朝堂。”
“我本以为就要实现愿望的时候,我那上官却叛出了北漠。作为他的门生,我也遭到牵连。”
他眼睛陡然睁大,愤愤不平。
“十多年努力一朝尽丧。”
他叹了口气道:“无奈,我只能攀附他人。”
“但这次似乎时来运转,我被这位贵人看重,一路平步青云。直到八十年前他提我为黑城之主。”
他嗟叹道:“说来好笑,我初来时,这里连个狱卒都没有。”
“到了这里,我大刀阔斧地改变黑城混乱的秩序,将他改造成了无数资粮的产地。”
“黑城的地位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也越来越重。”
他陷入久远的回忆:“我本以为,我所做的一切能够入了他们的眼。”
“可惜,一封信件却将我打入谷底。”
“你们可知是因为什么?”
他看他们,自问自答道:“修为。”
“可笑朝堂衮衮诸公,只重修为不重品行才能!哈哈哈哈哈,你说多可笑啊!”
他双眼泛红满目泪水:“所以我不服,我从头开始修炼!”
他自嘲一笑:“可能我真的没有什么天赋,整整六十年!我不过修炼到登云九阶。”
旋即他又看向陈慕和丁靖远,叹道:“年纪轻轻便入出尘境,你们的天赋让人羡慕。”
几人继续聆听。
老狱长瞥了眼丁典吏:“到了临死关头我才幡然悔悟,我这一生太过贪恋权势,错过了大好时光。”
秦尚武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狱长所作所为,我钦佩万分。您将恶名远扬混乱无比的黑沼狱改造成黑城,您的功劳没有人能抹杀!我想狱长恐怕也为曾经的作为感到骄傲。”
老狱长眼前一亮,他看着秦尚武道:“你很懂我。可惜你来晚了几年,若早些见到你,可能我会选择安然离去。”
他暗自喟叹:“可惜,时也命也。”
随后他又他看向陈慕道:“若不是你,我的身份可能到现在还是个秘密。”
陈慕不明所以:“狱长此言何意?”
老狱长问道:“你可知道中庆日是谁提出的?”
“知道,便是狱长。”
“二十年前,我偶然获得了一本邪功,功法中有一秘法名曰:借子取命。可以延长我的寿命。”
众人继续听他娓娓道来。
“我需要至阴之人的心血为引。而至阴之人便是指七月出生的孩子。”
众人闻言顿时冷汗涔涔。
陈慕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所以你提出中庆日,便是算好了时间?中庆过后怀胎十月,便刚好是七月初一?!”
“不错。”
老狱长赞许地点头:“你确实聪明,本来不出差错,那些婴儿出生时我取走他们的心脏,他们的父母也只会认为是孩子夭折了。”
旋即他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可是,偏偏因为你给了那该死的桑胖子底气。”
“好好的中庆,他不寻欢作乐,反而卖什么鱼泡!”
“哈哈哈哈哈哈!”他扶着椅子怒笑:“鱼泡,一个小小的鱼泡毁了我的全盘算计!”
“因为那些鱼泡,这些年很少有女人怀孕,所以,你没了心脏的来源是么?”
“不错!既是因为他!也是因为你!”
“以你的修为,想阻止桑叔似乎也不难。”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