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就是灵气的禁区，即便是摘星境的大修士，在这里也只是个比较强壮的普通人罢了。”
“禁区？”
“不然你以为黑城为何敢号称天下第一死狱？很简单，任何人进来了就只有死在这里面，不用去想第二条出路。”
“那黑城为何会成为灵气禁地？”
“那自然是阵法的威能了。”
“黑城里关押的可不仅仅是普通人，许多作奸犯科的修士都被关在这里。”
陈慕忽然想起路过三楼时，看到过好多紧着门的房间，他恍然：“原来那些房间就是用来关押修士的。”
“哦？你瞧见了？”
陈慕点点头：“上来时我还疑惑，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黑城监狱。”
秦尚武嘬了一口茶，他点点头道：“够资格关进那里的，至少都是吟风境的修士。当然，若是太过桀骜不驯，我也不介意将人关进去吃吃苦头。”
陈慕听出秦尚武话里有话，他不言不语地继续翻看着书本。
后面几本书分别是《千年武道》《儒》《道宗》《阵说》……
都是些简述各道起源和发展的书籍。
陈慕每一本都翻看了看，然而除了《阵说》，其他几本开篇就是感悟自然接纳灵气。
身处黑城这样的禁灵地域，这些道路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堵死了。
“阵法，阵道……”
他嘀咕着。
总觉得秦尚武放几本书在这，肯定有什么用意。
秦尚武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要将这些书放在这里？”
陈慕点了点头，道：“没错，既然秦典吏知道身处绝地无法修炼，又何必给我看这些书。”
“说说你读这些书的感受。”
陈慕低头沉思。
秦尚武也不急。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许久。
“我知道了，秦典吏想让我看的只有这本。”
他举起手中的那本《阵说》。
“什么武道，儒道，在这里不过是天方夜谭。而阵道不同，它更依赖阵师刻画的阵纹。对灵气反倒不那么苛求。至少前期是如此。”
“不错。”
秦尚武赞许地点点头。
“典吏要教我阵道？”
陈慕觉得奇怪。
秦尚武摆摆手道：“我修武道，从未学过阵道，如何教你？”
陈慕迷惘：“既然如此，典吏只是拿我寻开心么？”
秦尚武摇了摇头，他又倒了一杯茶，捧着茶杯道：“这是燕云城最好的茶，这一壶茶可抵百两银钱。可在外头，十壶茶才能换一张不错的阵图。”
阵图是阵师耗费大量精神将阵纹绘制在载体上的一种半成品。
使用时只需更少的灵力触发，阵图上刻好的阵纹就能够被激活，化作一个完整的阵法。
这东西在外面有价无市。
“我不懂。”他看着秦尚武道：“即便我能学会阵图，可一个人又有多少精力，再算算这其中耗费的材料和时间，到最后恐怕得不偿失。”
“谁说只有你一个？”
秦尚武远望北营营地道：“你知道北营有多少人么？”
“不知。”
“三千五百六十四人！”
秦尚武脱口而出。
“这么多……”
陈慕先是惊讶，随后立即瞪大了眼睛：“你要北营人人为你刻阵？”
“不行么？”
“那每年的矿产又该怎么办？”
秦尚武抿了口茶道：“你知道这座大矿挖了多少年？”
他竖起两根手指：“整整两百年了！”
“你以为那矿山底下还剩些什么？不过一堆碎石罢了。”
“东营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山脉，南营有大片沃土，就算是西营也有百里水泽。没了矿山你们北营还剩下什么？”
陈慕顿时陷入深思。
“若是没了矿山，北营人何去何从？”
秦尚武露出一丝冷笑：“体力尚可的自然是遣送去其他营区，没什么价值的便送上战场任其自生自灭。”
“南北两国边境摩擦不断，这样的炮灰多多益善。”
陈慕的心顿时揪紧。
他想到了小鱼。
一个孩子被送上战场，后果可想而知。
既然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他没理由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她。
“典吏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单单是为了北营。”
秦尚武听到这话，顿时讥讽地笑了。
“北营？那与我何干？”
他戏谑道：“你们北营就算死绝了我也不在乎。但我到底是两营典吏，若是突然少了一个营的劳力，那将来空出来的狱长之位将再与我无缘。”
陈慕点点头，倒也没有怨他冷血无情。
因为这就是现实，他不可能天真到觉得秦尚武会关心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囚犯。
“看来典吏早有打算。”
“不错，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我学！”
陈慕郑重地点头道：“我要学阵纹。”
秦尚武闻言露出一丝笑容，他赞许道：“够果断，你很聪明。”
“作为奖励，以后这些书你可以随时来看。”
陈慕点头应是。
其实他对于秦尚武的话并不全信。
但这对他来说又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若真掌握了阵纹……
他心里燃起了一丝憧憬的火苗。
秦尚武走到窗边，他负手而立看着偌大的黑城：“我要求你半个月内掌握阵纹，若是不行，以后便不用来了。”
陈慕心头一凛，这是在给他施加压力。
“我一直觉得自己学东西挺快，我想我应该不会让典吏失望。”
“等你学会了，就尽快教授给北营所有人。我要三个月内看到成果，到时若是没办到，北营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一言为定！”
陈慕回得斩钉截铁。
“既如此，你便在这安心看书，若是累了可自己回去。往后每日你都可以自己来，没人会拦你。”
随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陈慕在书架边来回踱步，一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