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容怀便同燕姝说了要来的地方以及他们要做的事。
当然是为了那桩女子失踪案。
燕姝当时嗤了声，“摄政王不是不让朕管这案子吗？”
容怀与她同乘一骑，从她身后用宽厚的大氅将她紧裹在怀里，闻言也只是无奈揉揉她头发，“臣只是说，不让陛下以身做饵。”
当然，最开始的确是不想她参与这案子的，毕竟这案子既是同她有关，她出面便多了几分危险。
然而下午那场短暂冷战也让他无奈，他若是真不让她参与，她那心里头还不知要如何烦他骂他。
还有便是，根据他调查出来的结果，他觉得，带上她许是也更方便一点，有些事儿还得姑娘家出面。
他晚上去她寝宫寻她，一来的确是想看看她，二来其实也是想着带她出来。
却不想她先一步跑到了大佛寺。
两人这从大佛寺一来一回，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到楚红馆的时候便已近丑时末了。
寻常青楼许是都已经安静下来，也就楚红馆这样的还在迎来送往，笙歌彻夜。
燕姝也很好奇，大理寺查了快一个月，她的神机局也查了十来天，都没查出什么来。
容怀这半日下来，竟就有了线索？
容怀便问她，“陛下觉得，若是要藏匿女子，藏在什么地方最不会被人发现？”
燕姝蹙眉，“你的意思是，青楼？”
毕竟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就是青楼。
容怀低叹，“若是这案子初发生，臣当然也不会马上就想到青楼。可大理寺和神机局的人已经查过这么久，所有可疑不可疑的地方都已经查过，没有任何发现。如此，臣便不需要将精力再放在那些地方重新查一次。”
当然，大理寺和神机局也不是没查过青楼。
不过青楼这种地方女子太多，通过非正常的手段买来的女子也不少，藏人或者掩人耳目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大理寺用正常渠道查起来并不容易。
至于燕姝的神机局，本就是负责帝王安危的暗卫组织，打打杀杀难不倒他们，保护燕姝的安危也难不倒他们，可要动脑筋查案子，还是差了一些。
何况，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失踪的女子的特征，查起来便更加艰难。
可容怀知道。
燕姝告诉他，那些女子或多或少都有同她的相似之处，那么他的调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他看过那些失踪女子的画像后，没有浪费多余精力，直接将目光对准了这些秦楼楚馆。
容怀的势力自然不容小觑，明里暗里的渠道不少，他的人在这些地方查了不过半日，果然就打探出了消息。
有消息称，楚红楼的妈妈最近很是开心，因她得了个宝贝姑娘，那宝贝姑娘十分漂亮，正在调教，就等着来日卖个好价钱。
容怀便让人暗中去查过了这位姑娘，名唤温柔。
这名字倒是并不在失踪女子之中，且那姑娘的模样也没有在失踪女子的画像中。
然而容怀的人带回了温柔现在的画像，容怀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温柔的眼睛同燕姝有两分相像。
茫茫人海，要找个全然相似的人许是很难，要找个像七八分的人其实也不容易。
可若是只想找个稍有相似的，眼睛像也好，鼻子像也好，嘴巴像也好，这倒并非什么难事。
哪怕在容怀看来，这样的相似也不过是形似神不似。
可在背后人看来，似乎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形似就已经足够了？
容怀其实可以暗中将这温柔带走查问，不过这样难免打草惊蛇，毕竟这温柔到底是不是失踪女子还不知道？
就算她是，她也是受害者，不一定会知道背后人到底是谁，更不会知道背后人的目的是什么？
因此，容怀便决定先来楚红馆看看。
他带着燕姝一起来，任由她胡闹，也不过是为了放低青楼中人的戒心。
毕竟一个胡闹的女子，一个纵容女子胡闹的男人，所有人都只会觉得他们有病，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是当今的陛下同摄政王。
再来，他是准备到了青楼中再找机会让燕姝去寻到那个女子说话的，女子对女子终究更容易敞开心扉。
随手拿出几万两银票递给燕姝也是刻意，老鸨最是贪心，见钱眼开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只是容怀也没想到，这老鸨竟会直接将温柔叫了过来。
倒是完全不费他们功夫，这女子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可容怀在这女子出现的那刻，眼底也不免浮出冷意。
哪怕之前的消息就说这嬷嬷调教这女子是为了让她接客，现在当真确定了，还是让他心火难消。
也就是说，那些人搜罗抢掠这么多同燕姝各有相似的女子，目的竟是为了将她们卖到各处的青楼调教，再让她们接客供男人肆意凌辱娱乐？
这认知带来的怒如同附骨之疽般让他难以控制，下意识收紧了圈在燕姝腰身上的力道。
实在是有些用力，让燕姝疼得回了神。
燕姝的目光从温柔面上收回来，皱眉看向容怀，低问，“怎么了？”
容怀深吸气，她身上淡淡的甜香让那些怒郁稍散，他摇头，“没事。”
燕姝疑惑看他几眼，觉得他不像没事，此刻却也不好多问，只又看向门口的女子，挑眉，“你就是这楚红馆最漂亮的姑娘？”
温柔人如其名，弯唇笑起来时也是温柔如水，柔柔回答，“爷过奖了，妾薄柳之姿，实在不敢当一个最字。”
燕姝是女子，可在这里出钱的都是爷，温柔便也这般称呼她。
而她这话明显是自谦，燕姝却是点点头，不满道：“既然不是最漂亮，那你来做什么？我要的是最漂亮的姑娘。”
她当然也是故意挑刺，免得让人察觉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温柔来的。
温柔却愣住了，旁边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