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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后一年(1 / 2)

午后,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阿景在轮椅上正襟危坐,表情认真严肃。

她准备好了,要和许良辰好好谈谈。

微凉的雨风从门窗钻进房间,将空气变得更凉,许良辰漫不经心地将一条薄毯盖在阿景的身上,盖住了她努力维持的端庄姿势。

他弯下腰,双手抓住轮椅的扶手,面对面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脸庞只有一掌的距离,彼此温热的呼吸浅浅交缠,混入微雨带来的湿凉空气中,时冷时热,令阿景感到些许焦躁。

少年眸光冰冷锐利。

这是审判者的眼神。

“阿景,我有话问你。”

“是。”

“你不会欺骗我,是吗?”

“是。”

许良辰松开了轮椅的扶手,转身行至窗边。

他双手抱胸,冷漠地看着美丽朦胧的雨雾,眼中溢出丝丝杀气,比雨丝更冷。

“第二个问题,给你下毒的人是谁?”

“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除了地下黑市的奴隶商,还有其他人虐待过你、伤害过你吗?”

阿景沉默片刻,回答:“没有。”

这世间的真相都很残忍。

如果不是奴隶商人心中有妄念,企图靠一个怪物发财、每天给她吃发黄的菜叶子,她早就已经死了,根本活不到与许良辰邂逅的那一天。

至于那些喊她“怪物”、吐她口水、砸她石子的人,他们只是她生命里数也数不清的过客。

他们不配被她记住。

许良辰转回身,浓密的睫毛沾上了微雨飘洒的湿润,洗去了他眼角的轻浮,更衬他幽深的眼眸。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说吧。”

阿景推动轮椅,靠近他,仰望他:“对不起,我弄伤你了。”

许良辰浅笑微漾:“小奴隶,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点力气,伤不了我。”

他不过是眨了几次眼,墨眸就沾上了睫毛的水汽,朦胧诱人。

这双眼睛里,有无尽的风流与柔情。

阿景细看他的脸,光滑如玉,并没有巴掌扇过的痕迹。

她又去牵他的手,卷起衣袖细细查看。

并无伤痕。

她明明记得自己痛极了,下手极重。

不过,他没事就好。

许良辰垂下眼眸,敛起狡黠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要看,早有准备。

凌晨,他处理好一切,困得快要失去意识,却硬生生地忍住,将胳膊上的咬痕涂上绿芽水,又用药膏掩盖了伤痕,方才睡下。

他不喜欢她落泪。

偏偏,这丫头一点都不害怕他的惩罚,想哭就哭。

简直是他的劫。

思及此,许良辰又觉不快,修长的五指圈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微微收紧:“你虽然没有弄伤我,但是,你身为奴隶,却胆敢反抗我这个主人,这笔账,我要记下来。”

“可、可是,你总是这么说,也不见你向我算过一次账。”

阿景巴不得他跟自己算账。

哪怕他用刑具欺负她,也好过无止境的纵容。

她欠他的,越来越多。

如果她半点都还不上,那她和他的距离,岂不是会越来越遥远。

许良辰弯下腰,薄唇堪堪擦过她的耳垂,弯起邪气的弧度:“不急,这些账都记着,我先攒一攒。哪一天我有了很大的愿望要你帮我实现,我会让你把这笔债还上的。”

阿景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她相信许良辰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以他扭曲的性格,也许真的会做出让她觉得很讨厌很羞耻的事情。

许良辰松开了她的脖颈,唇边挂着从容的笑意:“就像景业兄,他伤害了你,只是给你道个歉,再送些纸笔,是远远不够的。”

阿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景业明明挨揍了,怎么就远远不够了?

都过去一年的时间了,许良辰怎么还耿耿于怀?

记仇的人真可怕。

许良辰将景业掏空私库的“丰功伟绩”说给她听:“我制毒用的是黑焰蟾蜍烘干后磨成的粉末,一小盒便值万两黄金,我自然舍不得掏钱买。

是景业兄掏空了他的私库,方才购得一盒。

我兄长生怕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又重金聘请了最好的镖师,让那镖师一路护送着小盒子到了南地,将其存进烟花镇的银号,最终才到了我的手上。”

阿景惊诧。

万两黄金。

这么大的数目,景业竟然愿意出。

也不知他攒这笔钱攒了多久,会不会后悔到掉眼泪。

许良辰半眯着眼,抬手勾起阿景的下巴:“所以,道歉只是走个过场,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阿景微笑:“我盼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少年微怔,仿佛又看见了她赤眸里燃起的火焰。

浓烈而纯粹。

这火焰仿佛随时可以将他吞噬,他所有的丑陋欲望都会燃烧殆尽,化为纯洁的尘埃。

阿景取下覆在身上的薄毯,放在桌上。

她忍着钻心的疼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看向许良辰。

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还没有说。

“主人,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昨天之前,我真的是个哑巴。其实……”

蓦地,许良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的言语封印。

他严肃地看着她:“记住,不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你都要有所保留。你的心中,要有一块净土,只为了你自己存在。”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但是,他不会让她坦白她的一切。

他们不可能在深山里过一辈子,总有一天要回到世俗之中。

一个人必须留有退路,留有余地,才能活得下去。

阿景,她应该给她自己的心上一道锁。

哪怕,渴望钥匙的人是他,也同样不能开锁。

“听明白了吗?”

阿景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其实,她不是很明白。

但是,只要是他的愿望,她都会顺从的。

他不愿意听,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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