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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坎贝尔身后的蛛腿顷刻间出动,立马拦住了恩格烈的脚步。
恩格烈扭头看向银发雌虫,“坎贝尔!那很危险!那些是异兽!你难道忘记了异兽有多恐怖?死在它们手里的虫不计其数,你怎么放心将小宝石交给一个才认识一天的家伙?”
“喂,什么叫‘才认识一天的家伙’啊!阿诺德一直在找零八!而且阿诺德很强,就算是你也打不过他!”
作为最忠实的“阿诺德吹”的琉璃容不得任何虫说自己伴侣的坏话,他立马反驳道:“况且你看仔细了,那些异兽没有伤害阿诺德,自然也不会伤害零八。”
坎贝尔也颔首:“恩格烈,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
恩格烈见识过战场上的惨状,他对于异兽的憎恶格外浓烈,即使他知道阿诺德刚才的那一番话很有可能是异兽出现在其他星球上的事实,可即便如此,那些死在异兽嘴里的军雌却是无辜的……
坎贝尔道:“你该相信他,相信他做出的决定。”
恩格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握紧了拳头,几个眨眼之间,终于缓缓放松了手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忽然明白小宝石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为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琉璃立马探头,原先保持安静的索勋和水晶齐齐扭头,目光灼灼地落在了恩格烈的身上,就连坎贝尔也好整以暇地像是在等候一个答案。
恩格烈苦笑一声,“还能是为什么?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琉璃若有所思,“所以是因为无条件的信任吗……”
这一次恩格烈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重新回到了小宝石的身上——
顾庭和异兽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只有半截手臂的长度。
明显是领导者的那只异兽转了转脑袋,明明没有眼睛,但顾庭就是能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好?”
异兽静默片刻,忽然俯身在地,将自己的整个脊背都露在了年轻雄虫的面前。
“这是做什么?”他惊讶地后退半步。
“它们邀请你坐上去。”阿诺德拍了拍身侧的另一只异兽,那异兽立马弯曲四肢、俯身趴下,而阿诺德也利落地翻身上去。
那些有着腐蚀效果的黏液有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匹最叫主人放心的坐骑。
顾庭迟疑片刻,在阿诺德眼神的鼓励之下抬手碰触到异兽的身体,并屏息跨坐了上去——他得到了与阿诺德一样的待遇,那些依附于异兽体表的黑色黏液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年轻雄虫的肢体,随后异兽稳稳当当地直起身子,立马叫顾庭抬高了整体视线。
琉璃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仰头看向阿诺德,“你们要走了吗?”
阿诺德:“嗯,带他去一个地方。”
“好吧。”琉璃耸了耸肩,他没有问阿诺德要去哪儿,而是招了招手道:“早点回来。”
“好。”
下一刻,还不待顾庭和坎贝尔他们告别,异兽潮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似的,忽然直立起四肢,在黄褐色的砂砾之上奔涌褪去,一如它们来时的汹汹。
一眨眼,便只剩下一片被卷起来的烟尘。
索勋抬手挥开眼前的沙子,对于琉璃的反应有些目瞪口呆,“你都不问问他们要去哪儿吗?你就这么放心?”
琉璃率先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打呵欠,“一看就知道你们这群家伙没有谈过恋爱,哪怕是对伴侣也要给他一部分隐私空间啊,况且我家阿诺德那么厉害,我怎么会不放心?我该不放心的是想对他不利的虫!”
很久以前琉璃还会担忧阿诺德一个雄虫在星际流浪、寻虫会不会有危险,直到有一次在黑市里其他势力来找麻烦,那时候琉璃才知道看起来文弱单薄的阿诺德强大到离谱,甚至已经超脱了高级雌虫的范畴。
因此琉璃认为只要不是什么宇宙爆炸的大事,他家阿诺德才是应该被其他虫恐惧的对象。
坎贝尔望着烟尘消失的方向,他猩红的眼瞳在夜色下泛着诡谲的光,但那点儿可怖又被他冷淡沉稳的气质彻底冲散。
恩格烈也收回了视线,低声对坎贝尔道:“你就那么放心?”
“不放心。”坎贝尔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恩格烈无声咧了咧嘴,他忽然道:“你还记得今晚那个雄虫说的话吗?”
“什么?”
“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恩格烈皱眉,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此刻他对上坎贝尔那似乎早就悉知一切的眼神后,质疑道:“你早就知道了?”
那时候在桌子上,说起来“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除了坎贝尔,其他虫都有一定的神色变化,但坎贝尔的反应却太过平静,几乎让认识多年的恩格烈瞬间就抓到了疑点。
“嗯……”银发雌虫应了一声,“算是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夜色下,坎贝尔勾了勾嘴角,“我身上气息的改变,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话落,他便走到了屋里,而站在原地的恩格烈先是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又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咒骂一句,半晌才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怪不得……”
精神力结合的雌虫与雄虫之间没有秘密,而坎贝尔身上几乎要被顾庭的信息素腌入味儿了,也就是他们时常与小宝石呆在一起,早几年就习惯了对方的气息,以至于恩格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答案。
他算是释然地哼笑一声也往屋里走,而呆呆站在一侧的水晶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不由得对身边的索勋说:“他们在讲什么啊?”
“呵,和你有关系?”索勋翻了个白眼也往里走,总之他现在是怎么都看水晶那副和自己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