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委屈的哼气声。
顾庭越发觉得自己有些禽兽。
有一部分愧疚心在作祟,他捏着坎贝尔的指尖忽然上前一步、轻轻踮脚,抿着唇在对方的下巴上一蹭而过,简简单单的一个蜻蜓点水,就足以叫他身后那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尾钩害羞地蜷缩起来,几乎要完全钻到了袍子里。
坎贝尔摸了摸下巴,这个动作在昨晚出现的并不多,没有那么热烈,却叫他有种被温柔包围的食之入髓。
于是下一刻顾庭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这回的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之上,甚至因为坎贝尔还没有收回去的尖牙而磕破了皮,渗出几缕血丝。
“嘶——”
他捂住嘴,有些无奈道:“坎贝尔,亲吻不是这样的。”
雌虫眨眼,学着顾庭的口型,缓慢道:“亲、亲。”
一字一顿,显然他吐出这几个字并不简单。
“亲亲。”雌虫又重复道。
他记住了刚才那个动作,记住了嘴巴相贴时候的柔软,也记住了牙尖蹭过对方唇上血丝时带来的清甜。
“嗯,这是亲亲,但是下一次要轻一点,不能那么使劲儿,不然我的嘴会痛。”顾庭舔了舔下唇的血丝,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口腔里蔓延,他转身把山洞里囤下的巨型叶片拖出来,试图组成一件衣服替坎贝尔遮挡住身体。
“亲亲。”
“你是还想亲亲吗?”顾庭忽然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脑子不清醒的坎贝尔会在情.事上这么直白。
他道:“好吧,再亲一下。”
怕被磕着嘴,这回顾庭主动半踮着脚尖,忍着心里的羞赧,唇瓣再一次轻轻蹭过了坎贝尔深色的嘴角,他身后的尾巴又没忍住缩了起来。
亲完的顾庭继续转头忙着自己的正事,不可否认他在发现坎贝尔神志不清的时候心里甚至还松了一口气——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公平,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清醒、理智下的雌虫,对方是星盟的首领、是乌比斯联盟的掌控者,从最初认识的时候就有着沉稳、冷酷的性情,似乎永远都掌控全局、心思缜密。
其实往记忆的最深处追溯,顾庭见到坎贝尔的第一面并不是乌比斯联盟内的基地,而是星网内的竞技场上。
那时候他初登星网,像是一只对哪儿都好奇的小猫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竞技场的范围之内,在哪儿几乎全是身材高大的雌虫,隔着大老远顾庭就看到了一位站在高台上银发黑皮的雌虫。
对方只戴了半截面具,露出了线条微棱的下巴,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像是个不太开怀的弧度。
第一面的时候,顾庭就记住了那只雌虫,无他,只是因为对方在竞技场上的模样太过惹眼——漂亮的肌肉线条、凌厉敏捷的身姿、出手时的毫不留情,他的每一次出击、闪躲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当对面的虫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却游刃有余,连银白色的发丝都没有任何的凌乱。
在竞技场上接受其他雌虫挑战时的坎贝尔发着光,就是那一幕,让顾庭记了很久,直到后来他被阿莫尔带着进入了乌比斯联盟、见到了不曾戴着面具的银发雌虫,在见面的一瞬间,顾庭就认出了对方。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虫这个“小秘密”,对于顾庭来说,这就像是一抹小小的、向阳的花盛开在他的心头,只被他一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思绪没忍住就飘了很远,顾庭摇摇头,把柔软的叶片裁开搭在坎贝尔的肩头,又用蛛丝穿过对方的腰腹,当手腕不小心蹭过雌虫被撑出弧度的腹肌后,年轻的雄虫不自然地红了耳尖,视线飘忽,匆匆系上了被当做腰带的蛛丝。
很快,赤身裸体的坎贝尔变成了原始野人坎贝尔,顾庭脸上的热度也终于消退,他抬起手臂闻了闻,似乎还有股不可明说、带着暧昧劲儿的气息,他看向银发雌虫,拉了拉对方垂在胸口的银发,“坎贝尔,附近有水源吗?”
“亲亲。”
“坎贝尔,我是问哪里有水源?喝水、洗澡的地方。”说着顾庭从洞口的藤蔓上捋下来几滴放大版的水珠,盛在掌心里展示给银发雌虫看,“喏,这样的。”
坎贝尔颤了颤银色的睫毛,他忽然低头俯身,猩红的舌尖从红褐色的唇瓣中探出来,卷着那滴水珠就咽到了喉咙里。
有些粗糙的舌苔自雄虫嫩白的掌心滑过,立马引起一阵战栗,他忍不住蜷缩手指,却在一秒被坎贝尔按住。雌虫用下巴蹭了蹭顾庭的指腹,又点了点自己的嘴巴,“亲亲。”
他很执着。
顾庭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手指顺势捏住了坎贝尔的下巴,就着对方弯腰低头的动作,再一次轻轻啄吻了对方的唇,一触即离,“好了,已经亲亲了,这一次可以带我去有水源的地方了吧?”
“嗯。”
坎贝尔从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他背后“唰”地一下张开了四对黑亮的虫肢,盘踞在身躯上的猩红色虫纹也再一次活了过来,它们卷曲着纹理四散到雌虫的四肢之上,就像是被带上了艳色的镣铐,永无挣脱之日。
坎贝尔弯腿弓腰,顾庭也顺势趴在对方的背上,他的双腿从后面盘住雌虫的腰腹,一下子落了空的蝎尾在半空中晃了晃,便格外自来熟地卷住了坎贝尔的大腿根,友好性地蹭了蹭,像是在打招呼。
光斑在风声中相互跳跃撞击,那四对灵活的蛛腿立马撑着地面,从陡峭的石壁外一跃而下,“呼呼”的风声响彻在耳边,顾庭整个视野都被坎贝尔银白色的发丝装满,那些零星烙印在雌虫肩颈上的齿痕也变得格外明显。
他将脑袋埋在坎贝尔的颈侧,吐息无声,却又与风相合。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