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过年了。节日的欢愉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大年初二,豆苗的姐姐桃花、杏花,妹妹梨花、桂花都携家带口来拜年。初六给亲戚们挨个儿拜年。大姑父、大姑,二姑夫、二姑······拜完年后,手里捏了八枚铜钱,他主动交给了母亲。上辈子的压岁钱就交给母亲保管,母亲答应十八岁后连本带利给他,到了十八岁,别说利息,本钱都没影了。这辈子还得交给母亲,留着迟早会被要走,还不如早点随娘愿,还能领张好孩子卡。亲戚家娃娃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个,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孩子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定光仙身上。初六牵着驴,十五笑眯眯的将要骑驴的孩子轻手轻脚抱上驴背,胆小的干脆就用手扶着,在院中慢悠悠转圈。顿时院子里充满了欢笑声。孩童的好奇心总是短暂而多变,玩了一会儿,驴背探险便渐渐失去了最初的魔力。初六二姑的儿子土块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初六,听说你读书了,读书能干啥?”“读书啊······”初六正酝酿言辞,却未料麦穗学会了抢答,他自豪道:“读书当然能识字了,我学会了好多字,这就写给你们看。”然后他向叶子、菜心招手,“你们也过来,一起写字。”三个孩子以大地为纸,木条作笔,边写边念,神情专注而虔诚。土块等孩子围拢过来,满怀好奇盯着看,过了一会便索然无味。毕竟,他们不识字,也体会不到字里行间蕴藏的力量与智慧。土块又道:“初六,读书除了识字,还能干什么?”“还能讲故事,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初六知道,说其他的他们也不懂,便讲个故事,就当过年给他们加餐了。他坐在一个马扎上,周身环绕着孩子们,认真聆听。“从前,有个孩子叫马良。他很喜欢画画,可是家里穷,连一枝笔也没有。一天,他放捡柴回来,路过学馆,看见里面有个画师,拿着笔在给大官画画······”故事太精彩了,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初六,仿佛自己也随着马良走进那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故事讲完后,孩子们仍沉浸在情节中不能自拔。“我要是有一支神笔就好了,我会画好多好多好吃的,一次吃到撑。”“我画好多新衣服,每天换着穿。”“我在地里画满大粪,让麦子长得旺旺的。”“我画······”孩子们思绪驰骋,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土块突然认真道:“初六,读书人都有笔,你家的驴是不是你画的?给我也画一个呗?”初六被逗笑了。“你在做梦呢?我要有那本事,还给你画什么驴,直接给你画个媳妇得了。”“哈哈哈哈······”孩子们一阵哄笑,揪着脸起哄,“土块想媳妇喽,土块想媳妇喽······”“你们才想媳妇,谁笑谁就想媳妇······”土块红着脸嚷,见大伙笑得前仰后合,没人理睬他,又小声嘟囔道,“我才十二岁,还不到想的时候······”饭熟了,孩子们的兴趣又转移到餐桌上。有猪肉、猪杂打底,还杀了两只不下蛋的母鸡,加上萝卜、干菜等菜搭配,谢家端到桌上的每一道菜几乎都和荤腥沾边。而且都是用大盆装菜。谢根生坐陪,看着儿女孙子吃得满嘴流油,他的皱纹都洋溢着满足与喜悦。人老了,最大的幸福就是儿孙绕膝,欢声笑语。天伦之乐才是平凡的日子里,最宝贵的财富,最温暖的依恋。······第二天太阳出来不久,豆苗就套好驴车,给孩子们穿上新衣裤,驾车驶向丈人家。他担心孩子们冷,还在驴车内放着两床被子。郑梅怀里抱着鸭蛋,叶子、菜心、初六向雏鸟一样,裹着被子,偎依在母亲周围。十五驾着车,豆苗跟着驴车走,他担心人多把驴累坏了。豆苗快步跟上,心里默默念叨,大过年的可要和和气气,千万不能再出状况。驾驴车来给丈人拜年,就相当于后世开豪车,引来村内不少羡慕的眼神。进门后,郑大牛等人出来相迎,豆苗端详了一下他们的脸色,看起来还正常,他总算松了一口气。郑梅带着孩子们和礼物进屋,豆苗忙着卸车,然后把驴栓好,给了几把干草,才慢悠悠进屋。大人们在屋内唠嗑,孩子们在院内玩耍。大概是辈分原因,院子里不是舅,就是姨,大舅二舅的孩子和他一辈,初六却提不起来昨天那种兴趣,独自坐在墙根里晒太阳。郑金对定光仙很感兴趣,他拿了根小树枝想要在驴头上敲一下。谁知被驴误解,还以为要给它喂草,前迎半步,张口就要咬住。郑金还道是要咬他,吓得扔掉树枝就跑,却绊了一跤,惹得孩子们一阵哄笑。“别笑,谁让你笑的?”郑金很霸道,指着他的哥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