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越真切了,越让苏武有些无所适从……
士大夫的麻烦,那是横亘而来的一座大山。只道只有士大夫的麻烦?
武夫其实也麻烦,不说其他,就说西北那些人,乃至背后刻着“精忠报国”的岳飞,岳飞是武夫吗?
是,但从来不是,岳飞心中,有那最坚定的儒家士大夫之念,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岳飞才会那么死。
岳飞只是个代表。
有宋一朝,真是把人教化驯化到了极致,不是说不好,家国大义,怎么都好。
只是对如今要把日月换新天的苏武不好。
这般乱事将至,不知多少人死得毫无意义……
乃至苏武要行什么事,又不知多少人要死在其中,这要一份大决绝,冷静理智到极致的冷血无情。
其实苏武知道,自己多少是个矫情人,得改,得大改!
其实,烦闷不已。
武松听得懂苏武的话语,但并不能懂得苏武内心这些,他只管来说:“哥哥何必自扰?只管奔着前程去,兄弟们跟着哥哥,那自是百死无悔,只管奔一步看一步。”
“你这话啊,还真能安慰到人,哈哈……睡了睡了……”苏武摆着手。
“我想来,就是这么简单,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男儿提了刀,只顾就向前!杀人也好,被人杀也罢,便是怎么都不枉活一遭。”
武松竟是有一种大通透,话语听得苏武都愣了愣,只管夸一语:“说得好,睡,同睡在此。”
武松那自不矫情,脱了鞋袜外衣,只管一躺,躺下就睡着,鼾声不大,平稳非常。
似是这鼾声也好,能让人平静,苏武便也很快进入梦乡。
只待大早而起,兄弟二人,校场就去,武松打熬力气,也打马奔驰,步将早已也成了骑将。
苏武长枪来去,也练刀,自也打马来去。
天色渐明,燕青奔马而回,直来苏武身边:“叔父,梁山众贼又开始陆续出山了!”
苏武接过李成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汗:“细说。”
“陆续在出后山关隘,往南往东,不知几何,源源不断。”燕青言简意赅。
“往南往东……徐州,沂州,淮阳军……乃至海州……”不知多少舆图,早已刻在苏武脑子里。
便是再说:“你速速盯着再探!”
燕青不多等,转身打马又去,便是做上了这份辛苦活,还放不了手了。
苏武只管往那府衙去报。
不在班房,是那后衙小书房,童贯与程万里都在。
听得禀报,童贯就问:“子卿啊,你先来说说……”
苏武自就来答:“枢相,想来……那贼人也知道枢相已然到得东平府,此又是上次四处出击之法也,想来也是看能不能打破州府城池,便是想着让枢相脸上无光,在朝廷上受人攻讦,此其一也!”
“其二呢?”童贯一边点头一边来问。
“其二,就是贼人钱粮难继,定还有一个真正目标,声东击西之法也,便是要解钱粮之困。”苏武再答。
童贯老神在在,自有点头:“可还有其三?”
“其三,贼人也想借官军之手,消耗丁口,精简人员。”苏武已然答完。
童贯也说:“当是没有其四了,只问,如何应对?”
苏武闻言,却是又道:“枢相容禀,还有其四,其四,便是贼人也想掌握主动,不想让咱们再重新慢慢部署,想要让咱们疲于奔命,难以轻易达成谋划之事。”
童贯稍稍一愣,笑着来答:“不错不错,当真是面面俱到,事事精细,你自继续来说这应对之法。”
苏武看了看程万里,且看程万里说不说话,程万里稍稍抬了下巴,示意苏武继续说。
苏武便答:“回枢相,此番,万万不能被贼人牵着鼻子走了,枢相既来,那定是要一锤定音,与其分兵去救各路州府,不如先把阵势摆到梁山贼寇老巢去,便也是围魏救赵之法。”
“岂不仓促?那梁山后山关隘险要,我虽然未亲眼看到,便是诸般军报都如此来说,那打关隘,便是损失惨重,不打,贼人又是有恃无恐。”
童贯当真知兵,这点不假。
“不打,只管着匠人围困关隘,不断打造器械,云梯车石砲架轒轀车,只管大兴大造,皆摆在关隘之前,让那些贼人都看看真正攻城大战之准备,贼人从未见过这般架势,便把这架势摆出来与他们看看,若是如此架势,贼人定不能再是那般有恃无恐了。”
苏武说得认真非常,只管看童贯不断点头。
便是再说:“想来贼人此去东与南,不过疑兵,便是他们知晓,但凡我军一动随去,定是破不得州府,那么贼人真正目标当不在东南州府,怕还是那曾头市。”
“怎的笃定是曾头市?”童贯又问。
苏武便答:“曾头市是梁山贼寇之大仇,那头领晁盖就死在曾头市,有报仇之名是其一,曾头市寨墙低矮,贼人并没有太多真正的工匠可用,摆不出咱们这般攻城之势,所以当是会选曾头市这般好打之处,那曾头市钱粮极多,正是贼人所需。当派一直骁勇在曾头市痛击贼人主力精锐……即便不是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