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可是你爸的心中偶像,也是我的梦中情人~”妈妈模仿着爸爸刚刚贱嗖嗖的语调,“江尔镜老成这样了?年轻时候可帅了。”
“他是不是幕后凶手啊?”孙笑笑连忙追问。如果帅老头还是大反派的话,那也太带感了!
“他不是。”爸爸一边扒饭一边道,“凶手是那个谁……现在还没出场呢!等会儿出来一个穿红衣服的老鸨子,他是凶手。”
孙笑笑:“……”
爸爸身为中年人,和年轻人有着不可逾越的代沟,完全不知道剧透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还在继续叭叭:
“谁演老鸨呢?以前那版是王升演的,五大三粗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男扮女装……”
妈妈也加入了剧透阵营:“江尔镜是好人,对萧凤阙可好了呢……”
孙笑笑傻眼地听着爸妈把这部电影的祖宗十八代都剧透了一个遍,再看电影中那飞檐走壁的画面,顿时觉得不香了。
“停停停!”她抗议道,“你们看过我没看过啊喂!”
正在一家人快快活活地吵嘴时,电视机屏幕忽然一暗。
孙笑笑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过去。
下一秒,一道昏黄暧昧的光线缓缓在屏幕上凝成一个点。光点渐渐放大,孙笑笑这才看清,原来那个光点,是一个人的指尖。
一位身姿清瘦修长的美人庸倦地靠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杆长长的玉烟袋。夕阳斜照,橘红的夕光衬得这幅场景像一幅油画。
镜头拉近了,从美人的指尖,缓缓滑过她丝质的衣裳,滑过她修长的颈项,最后停驻在她的半张脸上。
她很美。
她的相貌并不能算是精致绝伦、毫无瑕疵。但她的气韵却如同梨花院落里的春月,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
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睛眼波流转时,就像皎然的月光洒在一地的梨花上。
镜头在凝视着她,从她的额和颊,再到眉眼,再到嫣红的嘴唇。绛红的口脂已经没了一半,那双嘴唇看起来像一片残缺的花瓣。
她的半张脸隐没在昏黄的阴影中,叫人不辨喜怒。雪花银的烟袋锅子轻轻叩着窗台,被落日照出冰冷耀眼的光。
她就像一座玉雕。
孙笑笑家的电视机是55寸的。镜头给女人来了一连数个怼脸特写,硕大的屏幕上全方位展示着女人的风情,刹那间,整间客厅仿佛都亮堂了起来!
“啊呀。”孙笑笑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妈妈连忙转过脸来。
“没。没事儿。”孙笑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丫鬟的声音适时传来:“娘子,朱公子他们来了。”
花魁娘子闭了闭眼,将玉烟袋随手丢在榻上。
镜头一转,便到了一间华美无双的大厅里。刚刚那位冷若冰霜的花魁赤着双足,踏着如云的锦缎翩翩起舞。
她已换了一身水红色衣裳,颈项白腻如雪,腮容艳如桃花,眼波粼粼如春水。
春笋般的手指间,捏着一柄小巧的绢绸扇。丝绸的光泽与她指上的珍珠戒指交相辉映,显得更为莹润动人。
她的脸上挂着明媚动人的笑容,在锦绣台上旋转,裙摆如水波般飘动,纱带如流云般曼舞。
桃花眼,芙蓉面,石榴裙。醉沁人心。
满堂客人怔愣地望着她的舞姿,已然是如醉如痴。
满堂花醉三千客。
舞曲已经到了尾声,就像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忽然渡为一片凄艳的晚霞一样。
一舞终了,花魁顺手将自己手中的绢绸扇丢了出去,满堂客人像着了魔一样拥挤飞扑,争夺着这把扇子,乱作一团。
“我的!”
“眠眠姑娘!眠眠姑娘!”
“我出三千——三千!”
数不清的红绸、珍珠、宝石、小金饼像雨点一样冲眠眠掷了过来。花魁沉默地跪坐在地上。宝石和金饼压住了她的裙摆,珍珠擦过她的额头,在上面刮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却还要出来维持秩序:“诸位!诸位!眠眠今日只跳舞,不接待宾客!”
丫鬟们连忙上前,扶着眠眠向楼上去了。
虽然被剧透了老鸨子是幕后黑手,孙笑笑此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她甚至意识不到老鸨已经出场了,目光追随着那位花魁,连对方婷婷袅袅地上楼的背影也不肯放过。
不知为什么,孙笑笑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油然感到了一股悲伤和孤寂。
孙笑笑不懂舞蹈,但她看得很伤心。为那个美若朝霞的花魁,也为满堂客人。
花魁的剧情已经结束了,孙笑笑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电视上拔下来。
“妈,她是谁?”
“谁谁?”妈妈搁下筷子,“跳舞的那个?不认识。”
爸爸也喃喃道:“她是不是玉飞仙?”
“不是!”妈妈瞪了爸爸一眼,“没看见吗,人家叫眠眠!”
“玉飞仙是谁?”孙笑笑奇怪道。
“书里的武林第一美人。要到漠北行才出场呢,你爸记错了。”妈妈随口道,“哎呀!你这汤都凉了,别喝了,妈给你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