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科学家的灵魂和本质
有人说,袁隆平具有敢于挑战的勇气和信心。在他决定选择水稻杂种优势利用作为自己的攻关方向时,并不知道世界上已有美国、日本等国的科学家从事过研究,但没有成功。这无疑是一道世界难题。况且,他还得顶着研究水稻杂种优势利用是“对遗传学的无知”等权威学者的指责和压力。他根据自己的实践,以科学家的胆识和眼光断定杂交水稻研究具有光辉的前景,他决心义无反顾地坚持研究。
因为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自花授粉作物自交不衰退,因而杂交无优势”的论断明白无误地写在美国遗传学家辛诺特和邓恩的经典著作、20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大学教科书《遗传学原理》中,由此有人嘲笑“提出杂交水稻课题是对遗传学的无知”。
在理论与事实发生矛盾时,袁隆平的态度是尊重权威但不崇拜权威,不能跟在权威后面亦步亦趋,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不迷信权威的每一个观点。他知道,自己直接观察到的一些事实表明水稻具有杂种优势,“无优势论”是没有试验依据的推论,这一推论与自交系的杂交优势现象相矛盾,袁隆平坚信搞杂交水稻研究有前途,勇敢地向“无优势论”这一传统观念挑战,从而拉开了我国水稻杂种优势利用的序幕。
袁隆平认为,水稻的杂种优势利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进行人工去雄,如果用人工去雄杂交,就得一朵花一朵花进行,产生的种子数量极为有限,不可能在生产上推广应用;再一条路就是培育出一个雄蕊不育的“母稻”,即雄性不育系,然后用其他品种的花粉去给它授粉杂交,产生出用于生产的杂交种子。然而国内外都没有这一先例,甚至有学者断言这“不可能”。还有学者认为,像水稻这样一朵花只结一粒种子的“单颖果作物”,利用杂种优势必然制种困难,无法应用于生产。在独立开展杂交水稻研究很长时间之后,袁隆平才从国外资料中了解到,早在1926年,美国的琼斯就发现了水稻杂种优势现象。早开展这项研究的是日本的科学家,时为20世纪50年代。此外美国、国际水稻研究所的科学家也相继开始了这项研究。尽管实验手段先进,但都因这项研究难度确实太大,无法在生产中得到应用。
袁隆平不打算退却,他很清楚他拥有的有利条件是其他国家科学家少有的进行这项研究,中国有中国的有利条件,中国是古老的农业国,又是早种植水稻的国家之一,有众多的野生稻和栽培稻品种,蕴藏着丰富的种质资源;有辽阔的国土和充足的光温条件,海南岛是理想的天然温室,育种者的乐园;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可以组织科研协作攻关;有党的正确领导,任何困难都可以组织力量克服。直到今天,袁隆平都对为攻克杂交水稻难关在全国13个省区的18个科研单位进行的科研大协作感慨不已,认为没有这样的大协作,杂交水稻研究绝不会取得今天这样世界瞩目的成果。
1964年7月5日,“泥腿子专家”袁隆平又走进了安江农校的稻田,去寻找水稻的天然雄性不育株。他头顶烈日脚踩淤泥弯腰驼背去寻找这种天然雄性不育株,已是第14天了。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株雄花不开裂,性状奇特的植株上,这正是退化了的雄蕊。他马上把这株洞庭早籼天然雄性不育株用布条标记。袁隆平欣喜异常,水稻雄性不育植株,终于找到了。
两年后,袁隆平的一篇论文《水稻雄性不孕性》发表,它宣示了袁隆平培育杂交水稻的理论设想和实现途径,开创了水稻研究的新纪元。
事实是科学家的空气
科学家是真理的侍者,是事实的追随者。袁隆平坚信实践能发现事实,发现真理,并能验证真理。他对中国亿万农民怀有深厚的感情,在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的稻田中,他一边甩去手上的泥巴一边对我说,农民不富裕谈不到现代化,单产上不去农民就富不起来。现在我们试验田种的杂交稻每亩产700千克,农民种的亩产能达到800千克甚至更高,因为他们大量采用有机肥。还有比这更令他欣慰的事吗?
凡是涉及不顾农民利益,无视事实的事,他都能挺身而出毫不含糊地阐明事实,至于是不是得担风险,袁隆平在所不计。
前些年一家有影响的报纸在头版刊登了一篇贬斥杂交稻的文章,说杂交稻是“三不稻”──“米不养人,糠不养猪,草不养牛”。这种不顾事实的说法给农业科研人员和广大农民心头蒙上了阴影。袁隆平写了一封信寄给了《人民日报》,凭着他杰出的学识和无与伦比的实践,用事实说明“杂交稻既能高产又能优质”。1992年6月18日,《人民日报》在第二版刊登了袁隆平的来信。
信中,袁隆平用平和的语气,无可辩驳的事实说,近社会上流传杂交稻米质太差,有人贬杂交稻为“三不稻”,说什么“米不养人,糠不养猪,草不养牛”。果真是这样吗?我想用事实来回答我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生产上利用水稻杂种优势的国家,杂交稻比一般水稻每亩增产100千克左右。1976年──1991年全国累计种植杂交稻19亿多亩,增产粮食近2000亿千克。由此可见,杂交水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