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八月末,秋老虎还没走,阳光烈的睁不开眼,脖子里仿佛拿火在烤。
林思成一溜烟的躲到墙根下,又往后招招手:“你们不热?”
热。
但比起心中的震憾,酷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个社会,这个年代,评论一个男人是否有能力,能不能赚钱永远是最重要的衡量标准,没有之一。
如果非要做个对比:李贞是助教,一个月一千六,一年还不到两万。
而在文博专业中,她的工作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师兄师姐嫉妒到眼红。
林思成呢?
一枝鸡毛掸子是八万,四支是多少?
这根本没办法比。
而最让李贞难以接受的,是传言与现实之间的反差感。
传言中:林思成动不动请假,时不时旷课,一学期挂好几科,比学渣还像学渣。
而现实中:林思成这个学渣稍微动动手,就等于她这样的学霸十多二十年的辛苦努力。
冲击力有些大,感触有些深,脑子也有些乱。
再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估计得怀疑人生。
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又拍了一下肖玉珠。
“啊,师姐?”
“想什么呢?”
“我在想那个盛专家:怪不得他那么好心,提醒林思成东西不对,原来是想骗林思成的佛像?”
李贞愣了愣: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玉珠,他赚了三十万!”
“我知道啊,但震憾太深,又想不通,反倒不觉得奇怪了。就像那个专家:
再是骗子,专家的身份总不是假的吧?为什么他看了那么久,都没看出来那樽佛像的价值,林思成还没用到三分钟?”
李贞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想起林思成的年龄,她就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能是天纵其才。”
“那学习呢,他爷爷还是教授呢?”
“他不是说了吗,学偏了:鉴赏相关的辅课用功太多,主课反而落下了!”
肖玉珠想了想:好像也只剩这一个理由了?
两人走走停停,嘀嘀咕咕,走到阴凉下时,额头上渗了一层细汗。
“快饿死了,吃什么?”林思成拿手扇着风,“先说好,我不吃小贝壳!”
一是不好吃。
二是真去了小贝壳,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姑娘估计得啃土。
肖玉珠一脸的想不通:“你还能吃得下?”
“我为什么吃不下?”
“三十万喛,我都替你发愁,你怎么花?”
“还怎么花?”林思成“呵”的一声,“买套房子就没了!”
对哦,西京地段好一点的房价,都快四千了!
这么一想,林思成虽然赚了三十万,好像也就那样?
肖玉珠顿时不纠结了:“我要吃羊肉泡馍,但得你请客,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我请就我请,但能不能吃点好的?”
“再加一份冷肉!”
“啧,挺出息的!”
肖玉珠紧着牙,拳头捏了起来。
“你明天还来不来?”
“明天没时间!”
他得找房子。
之前的出租屋太小,住着不舒服。
再者以后淘到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不可能次次都能当场卖掉。又不好往家拿,肯定得找个稳妥点的地方。
不能离学校太远,最好就在学校里。
但估计不好租。
暗暗盘算着,林思成手一伸,一辆出租车停到路边。
“师傅,同盛祥!”
……
泡馍倒是挺好吃,就是份量太少。
人头大的海碗,林思成来了三下,差点把李贞和肖玉珠的下巴惊掉。
不记得前世饭量有这么大?
不对,不是不记得,是绝对没这么大。
好像记忆也变强了?
连小时候和顾明玩打火机,被老娘吊起来打的画面都历历在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带来的福利?
暗暗畅想着,林思成跨进校门。
……
遗产学院,行政楼。
王齐志打量着自己的新办公室。
很大,电脑家具一应俱全,还配了一台崭新的跑步机。
身后站着两位老师,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岁左右。
思考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丁老师,我新来乍到,经验也不足,所以团委这边的工作你多费心。再者只是挂职,工作重心还是会放在教学方面,所以只要丁老师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直接向张书记汇报。”
男老师不由一怔:再是挂职,级别却是实打实。
在院团委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新领导刚上任,就盘算着撂挑子的?
但只是在心里想想,丁老师连忙回应:“好的王书记!”
王齐志温和的笑笑:“好,那你先忙!”
丁老师告辞,又帮他关好门。
听着脚步声上了楼梯,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王齐志招招手:“走!”
“王书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