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宋槐序拿了一小瓶香水,与娘亲告别。
瞧着魏景焰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宋母对他的惧怕,顿时少了几分。
“殿下若喜欢草民做的菜,改日再与槐序过来。”
“甚好。”
魏景焰含笑点头。
“从今以后,老夫人不必自称草民,按照民间的说法,老夫人与本王便是岳母与夫婿,理当本王前往拜会,老夫人若有所需,亦不必客气,本王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这一番话,说的宋母心里热乎乎的。
女儿已经嫁入景王府,宋母与魏景焰确实算是丈母娘和女婿,奈何宋槐序不是正妻,对方的身份又异常显赫,宋母自然不敢逾越。
即便如此,心里也高兴的很。
魏景焰给众人的感觉向来都是暴戾残忍,杀人不眨眼,怎么也不敢想象,他竟也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一面。
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哪个母亲能不担心。
尽管宋槐序多次说魏景焰并非众人所见那般,宋母依然不信,每天都怕女儿在府中挨打受骂,今日,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
“多谢殿下。”
宋母欠身一福,笑的万分欣慰。
宋槐序上前轻轻抱住了娘。
“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去吧,何时殿下再来,切记告诉娘一声。”
宋母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秀发,目送二人离开。
出了巷口,宋槐序歪着头问:“我娘做的菜,殿下还喜欢吗?”
“还不错。”
魏景焰背着双手,步履闲适,一双长眸微微的眯着,似乎在享受着难得的轻松。
宋槐序瞧着他,忽又轻笑了一声。
魏景焰转过头。
“笑什么?”
宋槐序垫起脚,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现在定然很热吧!”
即便他脸上带着面具,但从露出的一小块挺拔的鼻梁上,依然能看到一层细密汗珠。
魏景焰脚步一顿,摸向了鼻子。
“看样子,面具要重做一个了。”
见他神色平和,宋槐序便多问了一句。
“殿下若现在说伤患可治,又会如何?”
魏景焰继续往前走,似乎在迁就宋槐序的步伐,速度又慢了几分,语调也如流水一般,低沉而又舒缓。
“会永无宁日,也会减少很多乐趣。”
宋槐序顿时明白了。
皇上和这些人之所以容着魏景焰,想来是因为他快要死了,若知道他没事,恐怕……
宋槐序刚想到此处,忽听背后传来一声破空声,她骤然回头,一把长箭正朝她的脖颈直穿而来。
魏景焰大氅一卷,那把箭顿被打落一旁。
须臾之间,数道身穿黑衣的人影,平地飞出,踏着月色,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杀了过来。
魏景焰伸出手,将宋槐序护在身后,嘴里揶揄道:“这么快就来了,这些杀手是不是你派的?”
眼见这么多人,宋槐序的冷汗已经冒了一身,哪里还有心情与他说笑。
以后定要做些迷药,随身携带,遇到这种情况,还能略微抵挡一下。
眼见一把长刀劈来,宋槐序不由惊呼出声。
“殿下小心!”
魏景焰比他更快,脚尖已经踢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长刀顿时脱手而飞,笃的一声,钉在了一边的房檐上。
眨眼之间,另外一把长剑,已经削向了魏景焰的脖颈。
魏景焰偏头躲过,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的披风中伸出,灵蛇一般扣到了那人的肩上,只听一声骨裂般的脆响,那人顿时惨嚎一声,手臂犹如面条一般垂了下来。
魏景焰手腕沉下,顺手夺了那人的刀,与此同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
魏景焰的耳朵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已经飞出,直掼一人的喉咙,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钉在了房檐上,旋即捂住了胸口,脚步踉跄。
宋槐序吓了一跳,慌忙抱住魏景焰。
“殿下!”
魏景焰已经栽倒在她的身上,巨大的身体重量,差点把宋槐序也压倒在地。
绝望之际,苏焕的声音传来。
“狗贼,竟敢刺杀王爷,想来是忘记了王府前的尸首。”
话音未落,又有两队侍卫从两边的巷道里冲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双方已经战到了一起。
宋槐序费力的抱着魏景焰,身体被他压的摇摇欲坠,低头查看之际,忽见他朝自己眨了一下眼,又迅速闭上了。
宋槐序双唇微张,感情他是装的,害自己白担心半天。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魏景焰,见他全身发抖,不由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蓬烟雾飞出,人已借雾遁去。
苏焕半跪在地上。
“王爷恕罪,属下等救驾来持。”
宋槐序道:“不迟,快把马车拉过来。”
未免有人在暗中窥视,宋槐序赶紧将魏景焰扶上马车。
魏景焰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她的身上。
“殿下!”
宋槐序按向他的脉搏,魏景焰已将手收到了大氅中。
“本王引动了内力,现在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