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名唯命是从、任由摆布、低人一等的奴隶;殖民地政府向来的政策就是要移民社群自生自灭,政府办的学校只教英文,雇用的是英文学校的毕业生。
华文学校都是靠华人自己筹款建立的,学生毕业后也只能在华人办的商店、公司做工,殖民地政府对这些年轻人什么都没做,凭什么?”
周慧娘驻足,看着周应礼的脸,铿锵有力地吼道:“凭什么殖民地政府什么都没做,却要他们做工交税?
多讽刺呀,国到底在哪里?
民呢?
殖民地政府什么时候把这些孩子当民了?”
周应礼慢条斯理地说道:“无法团结民心,正是殖民地政府最大的失败。”
“那是因为殖民地政府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民看待,有些人已经在这里活了半辈子,但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拿到公民权。”周慧娘顿了顿,希冀的目光看着周应礼,“你会支持我们吗?”
周应礼愣了愣,随后问道:“支持你们什么?”
“你当我们的法律顾问吧。”
周应礼羞赧一笑,“我现在连个律师都不是。”
“你在英国已经通过律师资格考试,你已经是个合格律师了。”
“那也得有律师馆请我。”周应礼冲周慧娘尴尬一笑。
周慧娘会心一笑,“谁这么没眼光,会放过我这个以优异成绩毕业的聪明哥哥。”
“你如果是律政司,那就好啦。”
“你想加入律政司署?”
“嗯。”周应礼轻轻颔首,“要改变现状,就必须身在其中。”
“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是准备做大事的人,更要胸怀远大的志向。”周慧娘带着一点恭维的语气说道。
“谢谢周老师的夸奖。”周应礼会心一笑。
周慧娘回以会心一笑。
说够了,两人继续下楼,慢慢散步到武吉巴梳路。
来到吃食摊密集的巴刹,双手插裤兜的周应礼歪着头对周慧娘说道:“以前呐,二叔常常带我来这里吃虾面,喝印度人的拉茶。”
“我爸很喜欢来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里一定有让他难以忘怀之处吧。”
“我爸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嬢嬢,就是在这里。”周慧娘一边幻想出她父母当年见面的场景,一边说道:“我爸说,他看见我嬢嬢的第一眼,就深深被她吸引了。”
“可惜,二叔二婶……”周应礼欲言又止,一脸缅怀之色。
周慧娘瞧了一眼周应礼的脸,感伤瞬间流淌浑身。
新加坡沦陷前夕,英国佬号召华人富商出钱组建星华抗日义勇军,周父是出资人之一,后周家因故未赶上逃离新加坡的最后一班船,一家人滞留新加坡。
大检证时,周父被汉奸出卖,小鬼子扔他进牢里严刑拷问,周母获悉,病急乱投医,给一个汉奸送了一大笔钱并献身,汉奸享受了周母的**后,转手又将她送去了宪兵部,周母度过了惨无人道的一夜,但最终并没有救下周父,而她自己怒火攻心,撒手人寰。
见周慧娘状态不对,周应礼顾左右而言他,“我嗅到虾面的香味了。”
周慧娘闻言,勉强一笑,“你魂牵梦萦的虾面就在眼前,应安还没到,我们先喝杯拉茶吧。”
“好呀。”
说着,两人来到共用四方桌,从拉茶摊叫了两杯拉茶,边喝边聊。
“应安最近好像好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忙着处理工会的事,很多工友都不识字,加上一盘散沙,之前只能任由资本家剥削,应安协助大家组织了工会,通过工会的力量争取权益。”
“那这份工作的收入如何?”
“嗐。”周慧娘轻笑道:“有时不但没有收入,还要自掏腰包,买吃的喝的给工友们。”
周应礼若有所思,“那可是很大的牺牲。”
“可是,如果没有人挺身而出,那,那些工人只能任由宰割,有了工会,如果资本家想剥削工人、蹂躏工人之前,就会三思而后行,否则,工会就会出面谈判,谈判破裂后,就会采取罢工行动。”
周慧娘在桌面一拍,“团结力量大,非要资本家正视工人的力量不可。”
周应礼木讷地看着周慧娘,哑口无言。
“怎么了?”
“几年不见,我觉得我这个妹妹好像变了另一个人。”
“嗐,变得怎样?”
“变得……很坚强。”
“是坚强还是强悍?嗐~”
“印象中的你,柔柔的,说话时都轻声细语。”
“女人能撑半边天,太软弱可不行。”
“看来应安对你的影响力不小。”
“应安的确教了我很多,也让我看清这个世界。”
“应安的确很优秀,我回来后就不止一次听我父亲赞他,我志不在从商,所以爸很希望应安能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听你那么说,应安好像更倾向于与资本家对抗。”
“应安可不是盲目地对付资本家,资本家也有好的,就像大伯的制药厂,就把员工当家人一样。”
“那也是奎头叔当厂长当得好,不过,我爸和奎头叔的年纪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