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华人地主给我认识。
按你的吩咐,我和范玉美琪成了朋友,她给我介绍了两个越南佬果园主,都已经约好初夏去看种植园。”
冼耀文夹了筷带皮羊肉在嘴里嚼着,“和范玉美琪交往当心着点,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仅仅是咖啡店老板娘那么简单。”
“越盟的眼线?”
“不无可能,总之多当心。”羊肉咽下,冼耀文端杯呷一口酒,“说一下柚子的利润率。”
“总共动用本钱不到万,运了两趟柚子,现在本利0.万,利润率差不多.%。”
“算上你的差旅费了?”
“算了。”
“第一次做,能有这个利润率值得骄傲,虽然这次的柚子比较取巧,避开了水果生意最麻烦的损耗问题。”
冼耀文换上公筷,从龟羊汤的砂锅里夹了一筷裙边到陆雁苏的菜碟里,“找刘荣驹聊聊,让他安排几个人给你打下手,往后你多张嘴,少亲力亲为,苦活累活交给别人干,你掌控全局。”
“是不是晚一点,甘甜果行的业务想铺开还需要一段时间。”
夹一片肉皮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冼耀文不紧不慢道:“比起做得好,我更想看到你管得好。归根结底,水果生意并不复杂,低买高卖,只是环节多,流程有点烦琐,只要不怕累,很多人都能一手做下来,但生意的规模一大,却很少有人能掌控住。
很多人做生意,容易犯盲目的错误,听说越南的柚子仙一斤,香港这边卖到毫,拿着本钱就一头扎进去,但他们对越南一无所知,对水果也是一无所知,能不能赚到钱取决于运气。
对你而言,亲力亲为是为了避免盲目,避免成为赵括,整个环节了解清楚了,就该安排张三去越南,李四负责运输,王五负责销售。
你有实战经验,对每个环节的难点了如指掌,一趟不怎么成功的生意做下来,你能发现是哪个环节没做好,知道板子该打在谁身上。”
冼耀文拿着筷子指了指高丽羊脑,“雁苏,具体的事是谁做的,一点都不重要,我只看是谁在组织管理。陀螺再能转,主功只会记在鞭子身上,徐庶的能力再大,他永远享受不到徐母的待遇。
羊腱子肉再鲜美,永远比不上这一盅羊脑。”
陆雁苏冁然一笑,“了解。”
冼耀文勾了勾手指,陆雁苏一侧身,他在其耳边说道:“还记得你有份兼职吗?”
陆雁苏嬉笑道:“伺候你的情人。”
“调皮。吃完饭跟我去丽池花园坐坐,我跟你聊点这方面的工作。”
“好。”
两人聊完,冼耀文吃了几口吃食,孙树莹主动找他聊天。
“下午端阿姨打来电话,明天会带着女儿过来做客,她特意问了你会不会在。”
“谭端?”
“是的,端阿姨是爸爸的朋友,也是姆妈的好朋友、麻将搭子。”
“嗯,上午来还是下午来?”
“上午来,在这里吃中饭。”
冼耀文颔了颔首,“我去年偶遇过唐瑛和谭端,说过一起做生意,谭端问起我应该是这个原因,明天我会在。”
“哦。”
“你知道她女儿叫什么,几岁吗?我准备一份礼物。”
“唐小腴,是我圣玛利亚女校时的同学,要跟你说她喜欢什么吗?”
“不用,只是礼节性的礼物。”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道:“有没有吩咐柴妈准备?宝树不在,这里就是你和树澄当家,不好失礼。”
“说过了。”
“嗯。”
一餐饭吃到八点半,孙树莹在家,冼耀文和全旭、陆雁苏来到丽池花园。
刚在办公室就座,张力就来了,凑到冼耀文耳边说道:“杜维屏在夜总会,要见冼先生你。”
“他的消费记我账上,晚点把他请过来。”
“明白。”
张力汇报完就离开,冼耀文开始琢磨杜维屏这个人。
他没见过杜维屏这人,但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对此人都有所耳闻,杜维屏是杜月笙的亲生二儿子,排行老三,抗战期间负笈英国,后转道美国,进入麻省理工念纺织工程,抗战胜利后学成归国。
杜月笙有子成龙,他非常欢喜,不久,杜月笙膺选全国棉纺织业公会理事长,由他担任董事长的大纺织厂,包括大丰、恒大、荣丰、沙市、中纺、华丰、利秦、西北毛纺八家之多,因此他极想杜维屏学以致用,能够在纺织工业上发展抱负。
杜维屏却无心进入纺织业,他与盛宣怀的七公子盛苹丞合作,经营进出口贸易,短短时间便做得有声有色,很是赚了一些钞票。
待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恢复,杜稚屏和他长兄杜维藩一样,领到一张经纪人牌照,他与盛苹丞合开骏发公司,在股市上呼风唤雨,年蒋经国在上海打老虎,打掉的其中一只老虎就是杜维屏。
尽管当年杜月笙几番斡旋,又以点出真正的大老虎是孔家孔令侃将蒋经国的军,杜维屏还是被判了半年,之后便销声匿迹,报纸上看不见他的消息。
冼耀文对当年打老虎的细节了解不多,对杜维屏在股市上的操作更是一无所知,不太清楚他的金融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