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钻进去的小窝,抱着继续看那只犀牛。
它表现得很安静,独自一个向草原的远处走去,在成群的草食动物之间显得有些形影单只,似乎刻意地在保持与那些动物之间的距离。
这是一只黑犀牛,有着灰白色的皮肤,以及犀牛中最为明显的鼻骨突起——它的角长度和白犀牛、苏门塔腊犀、印度犀比起来,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当然,在非洲辨别黑犀牛还有一个更为便捷的方法:因为在东非也见不到别的犀牛,另外一种白犀牛已经正式宣告野外灭绝,只有几只被人工圈养着,所以见到的基本都是黑犀。
“这个大家伙是极危级别的动物。”
北原和枫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黑犀的西非亚种已经灭绝了,只有东非亚种、东南非亚种、指名亚种还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看到。”
“是因为偷猎吗?”
纳吉布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鼓起脸小声抱怨道:“我最讨厌那些偷猎者了……”
其实大多数野生珍惜动物是允许购买份额,进行有计划的控制性灭杀的。但是偷猎就完全不一样了。
非洲大地上公认最难猎杀的五种动物被称为非洲五大兽,也就是非洲五霸,分别是狮子、非洲水牛、犀牛、非洲象、花豹。
但就算是非洲五大兽,在人类的大口径枪支面前也只能毫无抵抗力地倒下。
如果说职业猎人对于野生生物的挑战是一场人与自然之间力量的搏斗,是智慧与力量与运气交织的生死较量,那么偷猎队对于野生动物来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面积屠杀。
冰冷,高效,有力。就像是工业生产的流水线那样有着出类拔萃的效率。只需要机枪不断地扫射,就可以短时间屠灭一个象群。
尤其是非洲大迁徙时期,大量聚集的草食动物带来闻讯而来的食肉动物,只要花费点时间追踪,就可以大量捕杀狮群和花豹,斑马皮和羚羊角也可以卖出好价钱。
“我们最近也要小心了。在塞伦盖蒂,偷猎者不算少,就算是顾及这些日子越来越多的旅客数量,他们也会在动物大迁徙时铤而走险。”
北原和枫把猫抱起来,歪了下头,思考着自己怎么带这只睡着的猫下去,口中还在说着:
“更何况我们不在旅游的常规路线上,遭遇到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点。”
“那我会保护北原的哦。”
纳吉布愣了愣,随即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点也不害怕地昂起头来,语气骄傲:
“刚果雨林的那群偷猎者可怕我啦,我可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好像是用异能。唔,不过我忘了我异能到底是什么了,不过到了要用到的时候肯定会想起来!”
纳吉布是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异能的,毕竟一个东西既然会想不起来,那就说明它大概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而且他就算没有异能也活得很开心,反正他也不喜欢打架,喜欢的是把自己整个人埋在那些可爱的生物身上,喜欢的是把所有的规则抛到脑后,干自己想做的事情。
北原和枫微微侧过了头,只是笑。
偶尔有几次,他打开视角注视天空中花朵一般盛放的群星时,也能看到纳吉布身上异能的光辉——很浅淡的、如同幻梦一样的光,如同雾气地流淌着。
或许是连主人都没有记住它的原因,光辉并不是十分明亮,但依旧给人一种与四周世界截然不同的模糊美感。
就像是被一张帘子遮住的星。
嘟嘟嚷嚷着自己还没有到上场的时候,于是任性地蜷缩在了自己的被子里,只是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苍鹭落在了自己的巢穴处,伸长脖子打量了几眼坐在边上的人类便没有继续管,只是把自己嘴里的食物一点点喂给站都站不起来的雏鸟,动作里是满满的温柔味道。
纳吉布在午后的阳光下打了个哈欠,正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吐出几个音节就被一个突兀的声响打断。
“砰——!”
这种声音。
就算是对武器一窍不通的北原和枫也下意识地警觉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瞬间辨认出了声响的来源。
枪声。
这种声音在塞伦盖蒂听见,往往只可能是一个结果:偷猎者。
不过只响起了一下,但是这里的动物基本上都是成群的,应该开的是扫射才对……等等,那种犀牛?
旅行家下意识地往下方看去,发现所有的动物都骚乱起来。
角马群纷纷骚动,斑马拼了命地撒开蹄子跑去,水牛一下子沉了下去,大象发出惊慌失措的“叽叽”叫喊,有几只小象被吓得眼泪和尿液都冒了出来,缩在象群的保护下躲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和这种枪声打过不少交道。
山鲁佐德发出惊恐的叫声,鼻子摔了好几下后朝北原和枫和纳吉布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还在后才松了口气,但又不敢跑过来,只好和这群大象挤在一起。
有一只小象也慌不择路地撞到了她身上,她则是用力地贴住小象,不断地用鼻子蹭来蹭去地安抚着它——即使她自己也很害怕。
大片大片的鹈鹕慌张地扑棱着翅膀飞起,带起巨大的水花与大片大片嘈杂的声响,几乎遮蔽住了北原和枫向下看去的视线。
漫漫的白色。
旅行家微微眯起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还剩下来的动物。
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有一只花豹迅速地跳下来,不安地看着四周,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转身就藏到了附近的灌木丛里。
那只犀牛也慌张起来,开始奔跑,似乎想要通过这个方式来躲过接下来很有可能发生的屠杀。
“没事就好……”
北原和枫呼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