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从床铺到睡衣用品全都准备俱全,简直比五星级的客房还布置舒适。衣柜里有还没拆分的季节睡衣,女士两款。男士,还是两款?
安姒闭着眼随便摸了一套睡衣,接着打开手机在小记账本上又加了两笔。住宿费:500。
睡衣,她想了一下,写了个200。
至于拖鞋洗漱用品什么的,安姒吐了口气,写上500。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又是一掷千金啊。
安姒把东西抱进洗手间,匆匆扫了一眼,看见架子上的洗浴用品俱全,什么都有。
且,男女都有。
浴室还有专门放换洗衣物的两个衣柜,一个放脏的,一个放干净的,浴袍和浴巾分别也有挂的地方,地方虽然不至于大到离谱,可是很宽敞。安姒目视了一遍准备的东西,忽然想起来一样,她蜷了下手指。现在要下去买的话,楼下好像也没有24小时的超市了呀。可是不换的话不卫生,不穿的话她又不习惯,一时之间被为难住了。就在这时,客厅里的厉远好像在跟谁打电话,嗓门突然很大声。“内裤我买了啊,主卧床头柜里塞满了!”“你以为老子他妈像你,一百年不换。”
接着就是厉远哑声骂脏话的声音。
他这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还算正经,尤其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就没边了,脏话更是一个接一个地向外蹦,十足像个社会气很浓的混混。安姒已经习惯他这样了,没想太多,以为他是跟齐楠他们几个打电话呢。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她提脚就往主卧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也有未拆封的内衣。
安姒垂着眼帘,不敢看那女内下面的东西,直接拿了一包自己的,迅速关紧抽屉。
客厅里厉远举着锁屏都没摁开的手机,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他耳朵灵,听见安姒开关抽屉的声音,东西已经拿到了。那些女士用品都是下午他让请的家政公司一起购置的,不知道合不合适。家政问他多大的尺寸,厉远说选最小的。
安姒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尺寸能大到哪去。“先生,那胸衣也是最小的吗?”
也就这样问题把厉远问住了,他支吾一下:“每个尺寸都买点吧。”他再混,也还不好意思当着四十多岁的阿姨说,帮我女朋友买个最大号的。卫浴的门也轻轻关合,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听觉好像被一瞬放大,每一粒水珠砸落地板的声音都在他耳膜中无限清晰。很快厉远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燥热,他把空调迅速调到最低的温度,想到安姒也在,又怕她一会儿出来会冷,重新调高了回去。卫浴连着主卧,主卧房外其实还有一道门,但是当时安姒犹豫了一下,觉得厉远还在客厅呢,她如果把主卧的门也带上,好像显得跟不想跟他在一个空间似的,不太礼貌。
蹰了一瞬,主卧的门她还是留着了,所以淋浴的时候安姒特意把花洒的水声调小了一些,避免声音太大。
可她低估了厉远,他还是听到了。
水珠冲洒浴室瓷砖的声音无限刺激着听觉,也无限放大着视觉。厉远止不住地把这二十多年来各种途径汲取到的画面在脑子里一一来了个快闪,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起身站了起来。这客厅是待不下去了。
这房间也是待不下去了。
厉远拉开大门,顺手燃了根烟,出去了。
大
厉远前脚关上门,安姒后脚就关掉了花洒。她知道厉远在客厅,这个澡总感觉洗得怪怪的,头发上的洗发水只抹了一遍,就匆匆冲掉泡沫出来了。
安姒不习惯把湿着的拖鞋穿出浴室,浴室光着脚从浴室出来,头上顶着个干发帽。
睡衣的款式是普通的带扣短袖,不是吊带睡裙,但是是短裤,但是也还能见人,不是太暴露。
安姒想跟厉远打声招呼,就关门吹吹头发休息了,结果浴室门一推开,房间里面的空气就安静得诡异。
好像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好奇心驱使下,安姒蹑手蹑脚地跑客厅看,这间户型的房型客厅和阳台是连着的,所以她在猜厉远是不是去阳台抽烟去了。客厅开着28度的空调,温度对安姒来说正正好,阳台的玻璃推拉窗关着,一眼望去没人在那。
她怕是玻璃反光看不清,又走上去推开玻璃门看了看,的确没有。安姒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家里过,在教职工宿舍也是她一个人住。安姒在女生中属于胆子比较大的,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面集体看完鬼片不敢上厕所,大家都会喊她一起陪着。
安姒不怕黑,也不怕鬼,就现在发现厉远不在,她也不怕。可是心里除了不怕之外却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没着没落的不安。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呢?
这个想法迅速被否决掉,人家还没在一会儿就要打电话,好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安姒又被“情侣”这个词吓到了。
她跟厉远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算情侣吗?
安姒抓了把头发,感觉这个问题好惊悚。她听别人说厉远是帝都来的,在杭城呆了好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不回去。也知道他是赫赫有名厉氏峰海的太子爷,他身份显赫,家财万贯,跟她之间有云泥之别。可是除此之外,安姒扪心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