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水杯,刚刚工作完来地铁着乘凉,看见安姒眼睛眯起来:“小姑娘很漂亮啊。”
“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她呢吧。”
厉远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看安姒,唇角勾着笑。安姒却听出了话外有音:“阿姨,你认识他?”“小伙子很热心,早晨我在这摔了一跤,人家都怕是碰瓷的不敢靠近我,就他二话不说把我扶了起来。”
安姒抬起头,看向厉远。
他侧着头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笑。
很多人说厉远凶,可安姒现在发现他其实挺爱笑的,就是长相硬冷,气场强,脾气爆点,让人容易误解。
“他来得早,我早班的时候就在了,不到五点。“老人又补了句。闻言,安姒一顿。
厉远看起来还很无所谓的样子,吊儿郎当的散漫样:“也没多长时间。”一副“这儿空气好,我能打打太极拳",“根本不是专门等你的,别瞎想"的痞子样。
老人喝着水,用毛巾抹了把汗,瞅了瞅安姒:“小姑娘,男朋友不错,能疼人。”
大
校园里老树成荫,没有外头那么燥热,僻静处有备考研究生的学生已经在郎朗诵读。
满眼的绿意盎然安姒却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厉远长腿迈得慢,晃悠悠地跟着安姒,目光落在女人乌黑的软发上,移不开眼。
女人的背影纤细,腰肢盈盈一盏,走路的时候手杖轻杵地面,别有一番风韵。
燥热的暑气提前席卷这个城市,可她却像赤天暑月里干咧的清泉,像火辣艳阳下冰凉的薄荷,让人看一眼心里就平静、舒展。厉远现在不求别的,尽管听着旁人说着"男朋友”、“女朋友”这些词他心心里说不出的甜,像上了瘾似的迷恋这些词把他和安姒串在一起的感觉。可厉远清楚,安姒不愿意让那些词变成真的。那种甜的让他发痴,可又酸得让他心里涩苦的滋味,反复折磨他很久了。但现在厉远觉得很知足。
就这样跟在她后面一起走一截路,就很好。树林里偶尔有小鸟嘤嘤鸣叫,三五学生结伴路过身边,周围满是象牙塔纯净的气息。
他喜欢的姑娘就在他前面不远处,他可以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踩着她的步子走。
厉远突然幻想,现在要是冬天就好了。
下一场厚雪。
这样他就能看清她的脚印,踩上去跟着走。走过她走过的路,也算是在靠近她。
蓦地,前面的女人停下了脚步,远远地转过身来看他,像森林里清丽脱俗的仙女。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掩映照在她半边白皙的脸颊上,光晕下的女人密密的睫毛微卷,光线刺得她眯了眯眼,细白的胳膊抬起一点挡住碎阳,举手投足都是勾人的魅力。
厉远长腿提步迈开,几步站到她身边。
男人黑漆漆的瞳仁发凉,背后的夏天郁郁葱葱的绿植,眼睑微微上挑,透着明显的愉悦。
“怎么了?“他开口,声音因为压着音调,比平常说话的时候听起来要沉,带着独特的温柔。
安姒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似的抬眸,眼眸清亮,然后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谢谢你。”
她声音本来就轻,这会儿更是像被风一吹就散了。可厉远听得清清楚楚,他耳朵本来就尖,安姒这三个字清晰得就像拂在他耳膜上说的悄悄话一样,像一根羽毛骚着耳廓。痒痒的,舒服的,动人的。
厉远喉结滑动了一下,神志有一瞬模糊,像醉了似的。原来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被她说出来这么有威力。厉远深吸了口气,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安姒被他看得发窘,耳廓通红。
她就是觉得,让他平白等了两次,好像是应该说一声谢谢。没有,别的什么。
话说完了,安姒转身想走,厉远脚步一移挡在她身前。距离倏然拉近,男人高大的身形压迫感一刻尽显,温热的气息继续拂在安姒耳边,她下意识地收紧按在手杖上的指尖,指腹因为用力泛着白。那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
厉远早就发现了。
每每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抓什么东西,大部分的时候这样东西被她形影不离的手杖充当了。
厉远目光扫过那根素银色的手杖,神思一瞬恍惚一-他要是她手上的手杖就好了。
就能被她整天带着,被她手握着,到哪都跟着她。他能做她的手杖吗?
两个人贴得太近,安姒呼吸发紧,垂眸故意挪开眼不敢看他,只要她瞳仁稍稍一抬,便能清楚地看见男人漆黑眼底张扬恣意的占有欲。安姒今年24岁,还有几个月就25了,她是成年的女人,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有些事情,她懂。
厉远垂眸看着他,开口的嗓音透着干哑:“想怎么谢我?”这个无赖。
安姒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转身想逃,哪还能逃得掉。厉远堪堪一抬手,几步之下便把人逼到了一个逼仄的角落里。不知名的野草长得半人多高,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不注意看的话,没人注意到狭僻角落里的两人。“你想我怎么谢啊?"安姒轻抬眸,低声问。嘴唇湿润饱满,每说一个字都是勾人的味道。厉远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