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快摸摸当归,不然它一会儿肯定要揍茯苓了。"许荷花端着姜汤进来,见闺女只顾跟橘猫玩,赶紧提醒了句。听到自己的名字,蹲在一旁的大狗狗下意识“汪!"了声。是了,当归虽然长成了沉稳可靠的大狼狗,但它是个爱吃醋的小心眼,每次她一碗水没端平,它就会背地里欺负茯苓。想到这里,许晚春哈哈笑着开始撸狗头,还忍不住开玩笑:“都说子女不睦,是父母偏心造成,当归你放心,我肯定不这样。”“啪!"许荷花拍了闺女一记,笑骂:“说得什么鬼话?你是谁父母?跟猫狗?赶紧擦擦手,把姜汤喝了。”
许晚春瞬间老实,接过热毛巾擦了手,才端起海碗,仰头咕咚咕咚干了。碗刚放下,许荷花又从屋外端进来泡脚桶:“把袜子脱了,泡了脚再睡一觉。”
“娘,你真好。"许晚春感动的泪眼汪汪。许荷花:“少作怪.…你师兄的包裹咋还没拆?”许晚春被木桶里的水烫得直吸气:“您帮我拆吧。”知道闺女这是又犯懒了,许荷花便拿起剪刀,咔咔开剪:“有封信,你先看着..哟,这袄子真漂亮,还是粉红色的,快穿上给娘看看,这靴子也美头绳样式也是咱们这没见过的…还有牙膏跟雪花膏.…”随着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许荷花也越来越难为情:“明天屯里杀猪,咱们做些腊肉,再找猎户买些腌兔、腌鸡给景梁寄过去,应该能在年前到吧?”看完信,许晚春将信纸折好,才回:“应该能,反正寄了再说。”许荷花:“你回信的时候跟景梁说,让他别寄了。”许晚春无奈:“我说过很多次了。”
“这孩子,太实心眼儿了,不行..回头我再去屯里转转,寻摸点好东西给他寄过去。”
泡完脚,浑身彻底暖和了,许晚春昏昏欲睡,很快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吃晚饭的时候。
都是自家人,许晚春也没讲究,将浓密的长发随意扎了个松松的辫子坠在脑后,便坐到了养母与师娘的中间。
虽然她已经14岁,再过二十天,过完年就15了,但在长辈们眼中,还是个孩子。
饭桌上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她转,比如课业能不能跟得上,比如同学们有没有不好相处得,比如最近是不是吃的不好,怎么瘦了云云。两家就自己一个小辈,自然颇受关注,许晚春也不嫌烦,很有耐心地一遍遍回答,时不时再逗趣几句,哄得三位长辈哈哈大笑。见小徒弟碗里的骨头快啃完了,苏楠又给夹了一块:“知道你最喜欢酸菜大骨棒,你师父专门找人订了好几斤,想着让你好好解解馋。"说到这里,她又笑了出来,他们家这小丫头,从小就是个嘴馋爱吃的。许晚春将还剩下少许肉的骨头给了等在一旁的当归,才笑着拍马屁:“师父一直很疼我。”
这话哄得曹秀心里舒坦,面上却故作严肃:“少滑头,吃都堵不上嘴。”许晚春也不恼,又起身给三位长辈一人捞了块肉多的,才问起村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说说笑笑间,这顿晚饭,两家人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待师父师娘回去隔壁,母女俩拾掇好厨房,并洗漱完回到堂屋时,却见母上大人点了煤油灯,又翻开本子。
许晚春走过来:"您这是要学习?”
“哪能啊,是村里的事情。"说话间,许荷花已经将挂在墙上的算盘也拿了下来。
“您之前不是说最近很清闲,不忙吗?”
“在家里敲敲算盘哪算忙?跟从前下地比起来,会计的活可就太轻松了。”这话许晚春可不认同,实际接触了才知道,村会计的任务可不轻,负责的活计繁杂的很。
从所有社员的劳动核算,到集体物资与粮食的分配,到生产计划,还有统计上报,财务收支等等。
尤其时下没有便捷的电脑,什么都靠键盘,什么都得手写。这不,才短短两年工夫,母上大人的字都有了风骨,可见平时写了多少。是的,普选村干部已有三年,但养母做上村会计却才两年时间。一开始,许晚春主动将消息透露给屯大爷,让他竞选村长,除了村长出在许家屯,对大家都有好处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让对方将养母推上妇女主任的位置。
并非她不看好会计这个职务,而是几个屯合并,书记跟会计全出自许家屯不合适,还不如先抓住能把握的,再去图更好的。许晚春提前做了调研,所以,如她预料的那般,一年后,屯大爷查账时,发现赵家屯那位会计,将账目做的乱七八糟。结果可想而知,屯大爷大手一挥,来了场考试,并表示大领导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所以男女都可以参加。
最终,在闺女有意无意影响下,提前学习三四年的许荷花脱颖而出。这一次,因为她已经做了一年妇女主任,在村里颇受尊敬,坐上主任位置,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反对。
思及此,许晚春像个鸡娃的家长般:“之前我给您布置的课业,您都做完了吗?有没有不懂的?”
许荷花头也不抬,嫌弃:“去去去,课业明天再说,我忙着呢。”许晚春摸了摸鼻子:“我帮您?”
“用不着,赶紧睡你得觉。”
翌日天蒙蒙亮。
许晚春还窝在温暖的炕上酣睡,就被一道凄厉的喊叫声惊醒了。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