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们家肯定得赔,要是不赔钱我们以后也不用出门了。“出门绝对会被人打死。
钟定还未拿到工钱,家里又背上了巨额债务,这比天塌了还让人绝望。“大伯母呢?”
“你大伯在警局,你大家伯母到现在连电话都没打一个,估计是想跑路了。”
婆媳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当初赚钱的时候整天待在一起,现在要还钱了,跑得一个比一个快。“那我现在回老家吧。“这边的医院太贵了,回老家的医院可以省一些钱。“周渡野也要回他爸爸家了。“周凛仁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已经是讲情面了。鞠夏茶心里是愧疚的,而且她和周渡野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是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以后要是有机会见面,我肯定跟他当面说一声对不起。”
那得等到她初二的时候了。
周渡野跟她保证,初二就回来。
他们还有半年就可以见面了。
离开安南,不是周渡野的决定。
周凛仁逼他要他跟着他回安南,如果他敢忤逆周凛仁,那么周凛仁就会迁怒钟家夫妻。
况且,金维泽的出现,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痛苦可以埋藏在心底,可以遗忘,但快乐不会。这么些年,周渡野一直强迫自己忘记母亲在世时,他幸福快乐的日子。因为一旦想起,他就承受不住现实的压力。金维泽的话和那本房产证,都让他感到悲哀。他想死,想一死百了。
可他还不能死。
如果现在死了,他多对不起前面隐忍蛰伏的十多年。他只想逃避现实,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应该可以让他淡忘那些人和事。
一三年的春节,是钟家最不想回忆却又铭记在心的春节。那年春节他们有多快乐,再后来就有多绝望。买的鸡鸭鱼肉和牛羊肉被愤怒的村民一抢而空。甚至家里的锅碗瓢盆和被子棉絮都被搬走了。玻璃被砸碎,门上也被贴满了诅咒的符纸和污言秽语。钟定一直没回老家,而是把妻儿接回了安南。他大哥给他打的电话他没接。
因为他不想帮忙还钱,可是血脉相连,看着至亲痛苦沧桑,钟定也狠不小心。
他率先退步,岳蓉花的养老他负责。
岳蓉花苍老了很多,身子骨也不好了,二话没说两句就得大口喘气。开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穿上了新衣服,只有钟向暖还穿着旧衣裳。初一下学期那年,钟向暖几乎处于半休学状态。她的腿伤得很严重,每天要去康复中心锻炼,而且来家里要账的层出不穷,钟家短短半年,已经搬了五次家了。
要债的会去学校门口拦她,或者是拉横幅敲锣打鼓,恨不得昭告天下钟向暖家欠他们家的钱。
同学议论,身体欠康,钟向暖也不想去上学了。一切的轨迹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和同学的耻笑霸凌,她的成绩一落千丈。周渡野不习惯北方的天气。
太干燥了,一点没有南方的湿润。
钟向暖以前还跟他吐槽,说南方太湿了,等以后长大了她要去北方生活,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薯片开封后会变软了。“这是傅阿姨给你买的衣服。你把之前买的旧衣服全扔了吧,来了这就好好地。“周凛仁带周渡野把新家参观了一遍。周渡野跟在周凛仁后面,淡淡应声。
屋内开着暖气,周渡野有些热,取下围巾又想摘下手套。“待会儿再摘手套。"周凛仁制止了他的动作。见周渡野面露不解,他也没藏着掖着说假话,而是直白道:“别把你妹妹吓到了,以后在家,你多注意点。”
周渡野的双手僵在那,心中的薄脆的玻璃被砸碎,他知道自己残缺的手指不好看,这些年吓到了不少人,可别人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但周凛仁作为他的生父,竞然连演都不愿意演一演。周凛仁避开儿子怨恨的视线,开口介绍别的地方:“你妹妹喜欢看书,平时总是让我们给她读故事,你要是想和她增进感情的话,可以陪她读读书。”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放着周了冶的东西。
就连给他打准备的房间,也为周了冶开辟了一小块活动区域。“她在我房间玩,我要写作业睡觉怎么办?"周渡野问。周凛仁考虑到了这些,但只考虑了优势:“你们是兄妹,多相处相处就习惯对方的存在了,其实大部分有兄妹的家庭都这样,兄弟姊妹每天都是待在一起的,没必要弄什么专属房间。”
“你之前不是也有一个弟弟吗?你们不睡一块?”周渡野闻言对周凛仁没什么期待了,只说:“她不动我东西可以吧。”周凛仁点头:“你妹妹很听话的。”
周渡野在京北的学校挂了一个学籍,他在家里,周凛仁怕他落下功课,给他请了一个家教。
傅雯对周渡野的态度不明,她不刁难也不亲近,周凛仁要在的话还好,不在的话尴尬地只有周渡野。
周渡野一开始为了避免尴尬,家里只有他们三个时,他会一个人待在家里。可是傅雯说这样显得她跟洪水猛兽一样,见到躲起来外人看了多不好,就让周凛仁转告周渡野,他每天都得吃晚饭,不管周凛仁在不在。傅雯的许多规矩都是周渡野自己摸索出来的。比如那天,周了冶和傅